宅子叫做锦园。
门前放着两座张牙舞爪的石狮子。高挂的门匾漆着金光,据说是富商请了书法大师亲手题的字。
生意人讲究迷信,为宅子取名是请了风水先生。
慕梓寒读着顺口,也就没有换。
锦园和慕府隔的很远,一个坐落在京城的西边,一个在南边。
这距离也是慕梓寒满意的。
下着细雨,雪天路滑,车辆行驶的很慢。装着各种行李的车队又长,在街道也算醒目。
天昏沉沉的,接近黄昏。
路上行人零星几人,天冷,商贩也早早归家。
而马车却在这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猝不及防的一阵马儿嘶鸣,车厢内的慕梓寒身子往前倾,腿肚磕到了茶几处。
她顾不得自己,连忙问对面的人。
“哥哥,你还好吗?”
慕衍只会比她更狼狈。
在意外发生的前一秒,他想扶慕梓寒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死死板着车窗,不让自己摔了,他没什么力气,仅仅想要坐稳,手背已经青筋暴起。
习惯了。
这几年,他早就习惯了。
他是个生活起居都要让人服侍的废物。
慕衍笑的勉强:“无碍。”
多要强的人,却被现实打击的破碎。
慕梓寒看不得他如此,眼眶一红。怕被慕衍看见,别过脸。
“我出去瞧瞧,怎么回事。”
是阿无驾的马车。
阿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平时驾马一直很稳。
“是身后的马车突然追了上来,挡在前面,又猛的停下。”
他避免撞上,只能扯紧缰绳让马儿止步。
慕梓寒眼眸冷淡,看过去。
前面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着,无比奢华,有人金光闪闪的走下来。身上挂满了金珠子,丝毫不嫌走路沉。
是熟人。
小王爷楚哲成。
他快步要去前面的酒楼。
“小王爷,我们好像惊扰了后面的马车。”
楚哲成不耐烦:“一点小事你去交涉就行,别挡爷的路。”
“可……那人好像是慕家小姐。”
楚哲成转头一看,也不急着去酒楼了,信步朝慕梓寒走去。
还不等他招呼。
马车上的慕梓寒出声:“小王爷身边驾马的车夫像是新手,下回还是换一个的好。”
横冲直撞的。她都要以为这马路,是楚王府家的了。
楚哲成是个纨绔,别说变道了,就是突然将别人的车撞翻,闹出人命都不是问题。
可眼前这个人是周璟的媳妇儿,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要是磕了碰了,耽误婚期,不用皇上动手,只怕对周璟最为赏识父王都要掐死他。
“你还好么,瞧着应该没事。”
“有事。”
楚哲成一哽,被她堵的说不上话来。
“我也不知后面是你的马车,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这酒楼刚出了几坛胭脂醉,我怕去的晚了,就卖没了,所以让车夫开的急了点。”
见慕梓寒死死抿着唇,眼眶红红的,楚哲成生怕被她讹上。
“那我和你道个歉?”
他真心实意的说:“换成别人,我早就拿钱打发了,可你我算是相识,银钱都是俗物,你是周璟的未婚妻,我总不能用钱来折辱你。”
很穷的慕梓寒在车上特地算了算。
刨去等会给车队的辛苦钱。她手里的银子只够一个月的伙食费。
宫里的赏赐,都有皇宫烙印,都变卖不得。
她看着楚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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