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山松怕他再次激动,开口道:“润之兄,南宋并不止如此,还有高昂的酒税,为了征收足额的税额,地方官员都是强制百姓买酒,甚至划分等级,为上户、中户、下户必须按规定买酒,并且强迫老百姓缴纳尝酒钱等累计5000万两……
况且别忘了小小南宋,论国土、丁口都不足我大明一半。
但是搜刮民财无孔不入的两宋,历来被我朝大儒奉为经济富裕、藏富于民的典范,我朝早在皇祖稍开商税之时,短短不过数十年时间,就已成了横征暴敛的烂政了!
可是皇祖矿税到底有多少呢?
自万历二十五年至三十四年,这十年间总共也不过六百万两不到,那时我大明还没这么乱,但是已经闹到了什么地步,万历爷派出的内监,都是死了大半,现在这幅局面,商税又如何敢开?”
陈盘心头失落,其实稍微有点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大明的商税极为荒唐。
有多荒唐呢?
只说一点,据黄仁宇《十六世纪明代中国之财政税收》中所言,“洪武时期大明共有400多个课税司,但到了隆庆左右仅剩下了112个,
隆庆二年,户部报告说某个课税司巡拦每年俸粮工食费不下400两,其征收折钞银仅为110两。”
收税局还收赔了钱,怕真的是空前绝后!
而茶课简直扯淡……
云南17两;
浙江6两。
神宗万历六年山西汾阳县的商税总计7两,而且地方志中坦言商税早已经停征好多年了。
大多人会认为这个过程上是商人推波助澜的,可能是,但结果上来看,是所有阶层的民众都在抗税。
正如那句:“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一时间舱内一片沉寂,唯有江岸惊涛拍浪,让人悚然心惊。
杨嗣昌所提出的各种方略、政策都是没有大错,毛病就出在朝廷好像个人沉疴已久,任何名医都难措手!
即便有经世之策,反而虚不受补,宛若阪上走丸,轰隆而下。
“自古以来‘农本商末’或许就是一场声东击西的骗局,只要以农为本,那自然是要竭力收取田赋农税了,而赚得盆满钵满的商税,总是被藏在了幕后……
唉,罢了,说这些都是无用,非你我人力可为,散去吧!”
杨嗣昌精神早已萎靡的不像样子,轻声道:“自开了练响,本督早已被骂成奸佞小人,此次若是让献贼入了中原,那我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复社那帮人早就虎视眈眈……我死不要紧,但人亡政熄,皇上若是没顶住舆论压力,一旦减税,大明必亡于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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