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娥呲牙道:“管红心这厮,挟着屁眼撒开腿就能去,我又为何去不得?相公放心,我也杀过人!”
“我就是想杀人!”
李秀隽眼神凶狠闪亮,声音冷的像是三九天的寒风,让李佑不由得一颤:是啊,他们在北寨遭了多大的罪啊!
“武兴山那囔{nāng}糟食的憨货,掳的人肯定是吃了,杀不了北寨那些杂种报仇,先去杀了这些畜生练练胆!”
洪大娥脸黑脸黄齿,此刻唾液四溅,一脸的凶戾,像是地狱恶鬼说不出的渗人。
李佑心头倏然一惊,道:“可以让你们去,但是切记不要去招惹北寨复什么仇!别给我惹乱子,现在还没到与北寨撕破脸皮的时候……否则全部军法处置,杀无赦!”
李秀隽眼睛猛然一亮,燃起了炽热的光芒,道:“相公,最后你也是要杀北寨那帮畜生的,是也不是?”
李佑目光微闪,开口道:“先去休息,寅时出发。”
她们四人这才欢喜而去,出门的时候李秀隽深深看了眼李佑,她此刻心下终于大定,只要跟着李佑,她们肯定都报了北寨的仇。
而李佑又折腾了会,将一切都收拾停当,他这才入厢房准备睡去,刚走上台阶先是看到了一对“狼耳朵”,这是用狼皮给编的简陋毛皮鞋,小橘子鼓着眼睛杵在门头,她的脖子上带着李佑用狼牙给她攒成的项链。
最近这一段时间,由于李佑舍得放粮吃,无论是矿徒还是铁匠户们个个都消却了浮肿,恢复了人色,尤其是这几个小孩子,李佑特意给他们每天早上上课前,专门给他们炖了狼骨汤,所以恢复的最快,小橘子眼框子、颧骨还有下巴,都圆润了些,虽然穿的仍是破烂,但是精气神已经活泼了不少。
“小馋猫,闻到了吧!来……回来!”
李佑进了屋,小橘子像是只小猫一样,没有声响就跟了过来。
李佑将一大袋肉放在桌上,拆开取了一块肉最多的狼里脊,递给了她。
小橘子咽了口唾沫道:“不,我不馋,相公哥哥要走了吗?哥哥留着吃。”
她说着咕噜噜竟是滚起了眼泪,这幅粉琢玉砌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下戳的李佑心疼的不行,忙将她抱了起道:“谁给你说的我要走?”
“呜呜……裕哥哥和智哥哥他们一直小声嘀咕着什么……我知道的,相公哥哥要走了……不要我们了,啊……呜呜……我可以不吃肉,喝点汤就够了,哥哥不要走……走了,他们就把我们吃了!”
“不走,不走,你们在哪哥哥就在那里,肯定不会走的!谁敢吃你们?!”
“曼姐姐说,他们都好坏,他们会把舌头伸到我们屁股缝、腿缝舔着吃我们!”
李佑面色铁青,腮帮子鼓了片刻,眼里却是有些痛苦,低语道:“曺二么?唉,可他是缙绅大户的人啊,这样的人掌握了这个时代大半的社会资源和生产资料,对于未来发展作用远大于武诸葛呐……我未来也是要自己发展的,总不能真的当山匪……可只要想生产,那就离不开这些缙绅大户啊!”
小橘子哭了一阵,卧在李佑怀里便是睡着了。
李佑感受着她尖尖的小屁股,还有瘦的像干柴的脊骨,心里却一时有些惘然了,甚至是有些踌躇,等会该不该去武兴山。
前路总是晦涩难明,未来似乎时刻都命悬一线,虽然有时已经决定了好一切,可每当临行,却又说不出的茫然,抓住机会,险中求富贵,是对还是错?
不知不觉中,他身上已然有了担子,这胆子会让他牵绊,但也会给他无穷的力量。
李佑靠在床边迷迷糊糊,恍惚中有人敲门道:“佑哥儿,北寨带路的来了!”
是吴大鼎的声音,李佑猛然灵醒过来,将小橘子放在床上,用蒿草盖好,拿起桌上双插,将弯刀插在靴筒中,这才出了门!
天上的月亮很圆,其大如盘,其色如银,凝照大地,皓影重重。
院子里,杵着数二十多道身影,李秀隽四女也是在其中,个个都是站的直挺挺,李佑看了这一幕心头有些恍惚,像是置身于电影世界中……
想象力,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志,他仿佛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蹦跳有力的雄壮心脏,喷发出的血液,在肌肉骨骼中静静地流淌,只要他的神经末梢进给予指示,这些血液就如同黄河泛滥,自己的肌肉猛烈收缩间,都可以将五岳泰山打的粉碎……
淡淡的紧张,此刻又给他反馈了一种莫名难言的力量,让他有种几乎发狂的嗜血感!
李佑没有说话,迅速下来台阶,融入了凄风黑夜中,众人都是没有任何交流,络绎跟了上去,没有人注意到有着两个小身影,鬼鬼祟祟像是老鼠一样跟在了后头。
赵独眼早就都在寨门处等着了,不过在他身边多了个人,正是对帽儿坝之行,对李佑崇拜的要死的瘦猴儿,他是偷偷溜出来的。
李佑走进冲着赵独眼笑道:“辛苦赵把头了,走吧,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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