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人,钻不进去。”
“你可以把洞弄大啊!”
“忒费事儿……再说,我不想,就是想让你钻,咋了?”
“不咋,就是里面干草灰,还红着哩,烫死俺了,以后你就打烂俺屁股,俺都不钻了!”
黑溜子脸和胳膊都是发红,还起了几个小火泡。
“那等会让你吃一个肘子!”
“嘿,中,那……那……那以后还是俺来钻吧……用树叶子把胳膊和脸护住就行了。”
“那可不可以等火灰凉了,等凉了我们再钻?”李佑面无表情道。
“哦,对啊……哎,哎,哎,就是啊,那……那相公你……为啥不等火灰凉了,就催着让俺钻?”
“闭嘴,你声音真刺耳,吵到我了。”
李佑一路和俩小崽子拌着嘴,不觉就到了刘龙进这儿的小平坡上,远远的,他们就都闻到了肉香味,馋的黑溜子几个口水流的和瀑布似的。
“嚯……猯娃子!”
正翻着肉的刘龙进看着李佑肩头,惊得跳了起来,稀奇地将猯抱了下来哈哈大笑道:“重,真重!”
说话间,瓦青云也是回来了,不过他可以说是空手而归,兔子肯定是没找到,甚至连毛老鼠都是没抓到一只。
裕争春手里捧着一把笋子虫、蚂蚱,黑黑红红黄黄的,特别是笋子虫,瞧着有些瘆人。
瓦青云手里有一把蚕蛹,另一只手里是些红色的山楂果、核桃,都是焉巴巴的,像是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
“亲娘嘞,这年头豺狼虎豹都没啥吃的,一个个跑下山来逮人吃,相公你竟然能抓这么肥的一只猯?你这比虎狼还厉害啊!”
瓦青云看着那只肥猯,看着李佑惊为天人。
他虽然大字不认识一牛车,可是他知道“气运”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始终是存在的,而李佑毫无疑问就是拥有这种东西。
要知道,去年四、五月间,南寨也断粮,这附近的山沟深洼,哪一处他们没搜寻打猎?可是哪一次能打着一只猯?
其实别说猯,就是打一只毛老鼠都很是艰难,因为动物也是遭灾荒,完全遇不着啊!
“哈哈,运气好而已,赶紧吃,赶紧吃吧,再不吃他们几个口水,都能火堆给浇灭了。”
李佑看着裕争春、小娘等小孩,早都坐在火堆子旁围了一圈,咽唾沫声此起彼伏。
即便如此,哪怕是最小的小橘子也没有伸手,他们都在等李佑吃。
李佑只得坐了下来,扯了一小块,先塞进了嘴。
然后再将已经烤好的兔肉,用刀给他们切着分开,递进手里,他们这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特别是小娘捧着一块带了点肥的肚子肉,轻轻一扒,露出里面白红相见的肉色,油汁一下子流出散开,热气冲在她的小花脸上,钻进她的鼻子,一下子让她口水如同泉涌一般,忙不跌一口塞进了嘴里……
兴许是太烫,她时而鼓着嘴大嚼,时而张嘴哈气,时而嘴巴左右甩甩,眼睛一直是半闭了起来,身子不停打哆嗦……等孩子们肩头不停耸动,李佑突然发现旷野里都是铺天盖地的吞咽声。
“吃吧!”李佑招呼刘龙进和瓦青云,也吃了起来。
刘龙进将最好的后腿肉给了他,而且在盐砖上多蹭了几下,李佑也没有矫情,他饿的肚子上的腱子肉都快磨平了。
无论怎样,他必须得保证他有个健壮的身体,这才是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人最大的仰仗。
听着周遭孩子们的吞咽声,从他穿越而来,心头终于不再焦虑,反而有了一丝成就感,弥漫在心头。
这感觉持续了片刻,李佑察觉后不由得莞尔:吃吃喝喝,这就是生活,可也得有所依仗,方能长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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