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点灯光什么也看不清,哪怕修士视力再好,他们之中毕竟也还没有人步入金丹期开启神识识海,只能看出周围景色,却不像白天那样能够轻易分辨出船是否在动。
木船晃晃悠悠驶出渡口,往水面划去。王展科为众人在船上准备好了酒菜,虽然修士已经辟谷,但是这也是和王展科套话的好时机,四人便端着酒杯啜饮着和王展科聊开。
天色从东面开始绽放光亮,原本被高大的付稷山挡住的黑色水面也染上一丝亮光。众人只觉得船猛烈的一摇,像是停靠在岸边,才意识到一个半时辰就这样过去,纷纷走出船舱下了岸。
眼前是一片平整的土地。和被付稷山占据的付稷镇略有不同,鲮纱纺织场虽然同样建在河水环绕之地,却一片平坦,若是没有建筑物,一望就可以望到尽头。
大概是为了不被旁人看见泄密,平地四周建起了一圈高高的阁楼,大概有四五层,仿佛一座小型城楼。城楼四面有四处入口,没有遮挡,可以随意进出。王展科带着人随便从一个门走入,一路上并没有遇见看守一类的人物。
商潜仔细观察着城楼围着的所有人。这里头有不同年龄的男女,每一个穿得虽然都是便于纺织的短打衣装,却也能看出衣服制作的精致用心。妇女头上带着各式各样的首饰,不时还能听见高楼上小孩光脚跑过踩踏木地板发出的“噔噔”声,完全一副过着美好生活的景象。
他们看起来没有被胁迫的痕迹,也不像是今天故意伪装的,每一个人的神态都是那样自然。他们说说笑笑,往被高楼包围的中央的小楼走去,小楼四周伸出许多杆竹竿,上头晾晒着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布料。晨光洒在布匹之上,显露出粼粼波光,仿佛是鲛人身上那美丽的鳞片。微光再落到城楼中,给城楼也抹上彩虹般斑斓的色调,整座楼生机勃勃。
“那里头就是鲮纱场。”
王展科也停下脚步欣赏了一会儿鲮纱的美丽,屈弃桃感叹道:“这确实和鲛纱看起来如出一辙,难怪如此受人追捧。究竟是如何材料才能将鲛纱还原到如此地步?”
王展科迈开步子:“这我就不知道了,父亲大概要等自己去世之前一刻才会把秘笈告诉我吧。”
骆璇仪默默跟在后头,心里知晓这趟绝不会查出什么破绽。阵鬼王虽然再骆璇仪面前布置的阵法难以形成,但是他花费了心思布置了几十年的阵法绝不是一般修士能够看穿的。这些人已经死去了,只是被阵鬼王的阵法操纵着像活人一般活动,加上幻阵,修士没有神识就难以看出真相。
更何况,其中有些人真的是活人。他们被养在幻阵之中,成了家庭生下孩子,然后回去作为鲮纱场真的存在的证据。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朝夕相处多年的同伴早就死去,还在幻阵中体会同伴们的生老病死。
付稷镇的镇民,一直生活在这场高明的骗局之中,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骗局的瑕疵,何况是三个走马观花、投鼠忌器的正道修士呢?
一阵搜寻无果后,三人终于毫无收获,失望而返。王展科尽力留他们一起再鲮纱场吃了午饭,又随便让他们和纺织工人聊过之后再回去,等到回到付稷镇时,又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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