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冯青教授生病的那天夜里,谭小溪一夜都如烙饼般在床上翻来翻去,转转反侧夜不能寐。她脑海中如同过电影一般回忆着这些年与冯青教授的过往。初见面时她的冷漠高傲,学术会议上她精彩纷呈的演讲,手术室里她的杀伐决断,实验室里她的一丝不苟。在谭小溪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完美的代名词,她热爱生活,热爱事业,活的潇洒,工作上特别凶狠。她就如同谭小溪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启明星,每天不断搏击向着她的方向前进,努力成为她那样的人,成为更好的自己。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病了呢?谭小溪心痛、惋惜,内心又充满了迷惑。
第二天,冯青依然如期出现在导管室的手术台上。身着铅衣的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依然冷静的做手术,认真指导fellow,和护士们谈笑风生,反而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小溪神色黯然,话很少。
手术结束,师徒二人往BST的实验室走。BST与Presbyterian的高楼之间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甬道连接,或者说是一个透明的桥梁。这里放置着一些沙发座椅,周围点缀着绿植鲜花,到了圣诞节还会有圣诞树和圣诞红点缀。夜晚从楼下望去,像一个灯火通明的美丽空中花园。两个人端着咖啡一前一后走到玻璃甬道,冯青突然停了下来,后面心事重重的谭小溪没有注意,差点撞到她的身上。冯青乐了,“谭小溪,来坐一会。”虽然每天都经过这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但是行色匆匆的而医生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坐下来待一会。两个人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冯青喝了一口咖啡“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生病的消息了。”小溪点点头。“你似乎比我还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你的丰碑倒掉?”冯青此刻依然发挥着自己的黑色幽默。“您一点都不害怕吗?”小溪困惑。“因为是体检时检查出来的,我有些意外。但是,我不害怕,经历了生活中很多大风大浪,我知道怕是没有用的,只能勇敢去面对。用中国那句老话,尽人事听天命。你也不要害怕,你还要在后面支持我啊,我还希望你功成名就向老刘炫耀,你看我把你的学生培养的不错吧!”小溪被风青的乐观逗笑了,忐忑不安的心情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安慰。
冯青手术那天,她的儿子也从西雅图回来陪伴她手术。这是一个帅气阳光的高大男人,有着一双修长的手,浑身散发着一束气息。他仅仅的握着即将要进入手术室的妈妈的手,轻声安慰着。小溪木木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冯青摆手招呼她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许后悔过糟糕的婚姻,但是不后悔有孩子,你看有孩子还是不错的,所以你也要勇敢尝试啊!”小溪抿嘴苦笑,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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