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一个长老大急道:“本来有熊氏还有一些部落正在观望,同室操戈,他们绝对会反对!你这一打,那就把这些部落打到炎那边去了!”
“对,不能打!再说仓廪里一点粮食也没有,怎么打?”
“那你们说怎么办?打又不能打,就这么干看着他们坐大?”少籍没好气地道。
“至少现在不能打!”一个长老沉吟着道:“你们说,有可能离间这三方的关系吗?”
“不可能!蟜氏一门心思地帮助姜水,赤水又是炎的老丈人,听说炎还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桑水氏,你说这关系能被离间吗?”
“唉,怪只怪我们没早跟桑水氏联姻,结果被任姒给捡了个便宜!”
“说这些还有用吗?”少籍怒道:“还是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同时跟姜水、赤狐和赤水开战,那肯定是打不过的,不过我们可以把他们隔绝起来。”
“怎么说?”少籍立刻来了兴趣。
“渭水那边的部队要想东来,必须经过函谷。那地方大家都知道,北临黄河,南靠崤山,悬崖绝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如果我们守住了那里,他们不可能出得来!”
“对呀!”少籍兴奋地猛拍大腿道:“我们在那里砌堵墙!除非他们长了翅膀,能飞出来!”
“在那里筑墙,你们说蟜氏会反对吗?毕竟那里紧挨着他们的领地……”一个长老担心地道。
“那有什么?”少籍挥挥手道:“那块地是我们的,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管得了吗?”
“一旦开战,蟜氏会配合姜水,两面夹击函谷,我们不一定能守得住!”
“那就先打蟜氏!”少籍狠狠地道:“赤狐那家伙讨厌得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那老东西当初说要把任姒嫁给我,结果却被他给摆了一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选让附宝活着,把任姒那贱人给坑了!”
老头们一个个摇头叹气,不好说话。选择让任姒活着,当年也是他们的主意。
“同时对付蟜氏和桑水,应该还是有得一拼的!”少籍道:“别再想了,就这么着吧!”
“那现在在函谷筑墙吗?”
“还等等吧!”少籍想了想,还是叹气了:“先等我存些粮……筑墙之时,也就是开战之时!到那时别说你们还没准备好!”
使者回到姜水时,秋收已经结束。金黄色的粟粒和稻谷收进仓廪,到处都有人跳着丰收的舞蹈。
使者边说边破口大骂,终于讲完了自己的不幸遭遇。
任姒立刻竖起了眉毛。被少籍骂贱人,她心里很不爽。
你等着吧,少籍,老账新账我跟你一块算,会让你好看的!任姒愤愤地想着。
炎一开始也很生气,不过他立刻又乐了。他笑着道:“其实你应该把那两担粮食给带回来的,让大家看看,这就是那边那位大人给予大家出生入死的回报!”
“我哪里还有心思带那个!”使者没好气地道:“我头气晕了,现在都没好!”
“嗯,让大家看看也有好处!”任姒的脸色平静了下来,然后道:“既然你没带回来,那我们就自己拿出两担粮食让大家看吧!”
还可以这样?使者挠了挠头,似有所悟。
“这个话正也正说得,反也反说得!”赤松笑道:“正说的话,是少籍连自己都没吃的了,还从嘴里省出了两担粮给我们;反说的话,那就是少籍看不起人。该怎么说,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霜降的时候,元大巫师驻着拐杖来到了姜水。他并没有带来广成,而是带来了伦。每日里都会有很多人听他开坛传道,炎就是其中的一位。
相对来说,伦更受到人们的欢迎。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听懂元大巫师的传道,他们更喜欢听伦吹那支竹笛。当乐音一起,人们便忘记了身处尘世,倘翔于天地之间,感受那心灵的悸动。
他偶尔也会吹起骨簧,如风起于青蘋之末,侵淫于溪谷之间,盛怒于土囊之口,激荡于太山之阿,起舞于松柏之下。让人如痴如醉,尽领天地玄妙。无论他走在哪里,总会有一大群孩子跟着他,还有无数少女的青睐。
雪初下的时候,赤狐和赤松两人结伴而来。姜水河两岸宰牛烹羊,以为庆典。此次参与成人之礼的,不仅仅有炎,还有伦,以及很多童年的伙伴。昔日轩辕丘上的孩子如今都已长大了,让许多人感觉到岁月的蹉跎。
炎与听訞也终于成婚,完成了一桩美事。
渭水河两岸的许多部落都参加了庆典,就连风族都派人前来祝贺。函谷以东却没有几个部落前来,少籍“送”来的那两担粮食摆放在大堂正中,遭到许多人的痛骂,余者也对此诟病不已。
担心的事情就要来了吗?离开姜水的时候,众首领都是心事重重的。
有熊氏该何去何从?在即将到来的争斗中,该去帮炎,还是去帮少籍?
如论如何,都该选边站队了。
因为……炎已经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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