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没有?芒按理来说应该比嫫还小几个月,可他看起来却比嫫要懂事。”芳望着远去的父子,又扭头望了望背后的嫫。
“人家的孩子是吃过苦的,当然懂事!”坚瞪了她一眼。
“你以为你家的孩子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啊?”芳回嘴道:“想起你对孩子们做的那些事,我心里就来气!跟磐相比,你根本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你就不能对孩子好点吗,非要板着个臭脸?”
唉,女人就是喜欢横向比较,比完孩子比老公。坚差点就准备反驳,想想还是忍住了。这倒不是他承认自己做得不是,而是怕争起来又气坏了芳,毕竟她就快生了。
“还有,我家嫫在同龄人中间应该算长得很快的,可是芒竟然跟她差不多高!”芳还在进行比较。
“芒是男孩子,当然会比女孩子长得高!”坚没好气地道。
“男孩子怎么啦?男孩子就一定比女孩子强?”芳忽然来气了:“难怪你对我不冷不热的,就是嫌弃我没给你生个男孩子吧?”
糟了,不小心戳中了这个女人的痛处。坚已经开溜了,不然芳后面还有一大串言辞,会如江河水一般绵绵不绝。
“告诉你,你要是不对孩子们好点,我再给你生几个女孩,气死你!”即便坚已经逃跑,可是芳仍然没有放过他。
“女凭夫荣,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你想必是明白的!”坚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嘴。
果然,芳一听便气得直跺脚,可是又找不着发泄的对象,坚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其实坚对孩子们还是很好的,就是对嫫没给过好脸色。毕竟嫫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一看见她,坚就会想起头上的那顶绿帽子……当然这事怪不得芳,也怪不得嫫,要怪只能怪那个混账野人。虽然那个野人已经被他砍成肉酱,可是这耻辱却再也无法抹除。
女凭夫荣……要是那孩子真是轩辕,嫫嫁给他倒并不是坏事。芳暗地里点了点头。
磐带着孩子回到了石头山。一回到家,他就将苇拉到了一边,悄悄嘀咕着。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听完磐的一阵叙述,苇吓了一大跳。
“真是个麻烦事呢……”
“其实我并不是嫌弃嫫不好……那孩子老老实实的,身子骨也健康得很,是个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女人。可是……”
“是啊……可是这件事却不容得我拒绝……”
“你就说,孩子的婚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决定为好,万一以后性格合不来就会经常吵架!”
“那我就这么回答他?”磐问道。
“嗯……你还加上一句,就说孩子还小……说芒配不上他的孩子!”苇想了想,然后道。
“好吧,那我去干活了!”
“去吧!”苇点了点头。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快乐的笑声。苇走出门外,发现孩子们正在用小手掩埋着果仁。他们干得热火朝天,应拖着鼻涕,时不时撸一下,把整张脸弄得象个小花猫。
苇笑了,笑得跟孩子们一样的灿烂。她也跑去和孩子们一起掩埋着种子,播种着希望。
坚似乎没再提给孩子定亲的事了,只是嫘经常带着嫫过河到这边来玩。院子里时常荡漾着笑声,就连嫫也笑了,虽然还是很羞涩,经常偷偷捂着嘴。
苇也经常笑,不过她的笑里却带着淡淡的忧虑。
磐照样是早出晚归。每次他回来,都是冲一下凉之后然后就睡着,没听他再说什么新闻。苇也不好去打听,她知道磐太累了,他必须干两个人的活才能换回一家人的粮食。
但是磐今天终于迎来一天的休闲。坚的夫人芳生了,而且生的是一个男孩。这让渴望拥有儿子许久的坚乐得合不拢嘴,嘴角一整天都挂在耳朵上。
西陵氏的所有部落首领闻询都赶来庆贺,就连临近的有熊氏一些部落首领也赶来了。不过姜水跟姬水隔了几天的行程,任姒跟炎想必还不知道,所以并没有前来。即便如此,这个村庄里也已经是人满为患。
坚毫无保留,将畜栏里所有的牲畜全都宰了,以招呼族人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他整天都乐呵呵的,接受着人们的祝贺,然后躬身答谢。
磐也被分到了一块牛腩。但他舍不得吃,用一张荷叶仔细地包好揣在怀里。
宴会直到延续到夜深才结束。如果不是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也许还会挨到第二天黎明。磐没有走,他直到把营地里所有的事情忙完之后,这才停下来,用衣袖抹了抹满脸的雨水和汗水。
“辛苦你了,磐!”坚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只见他从背后拿出一大截生牛蹄递过来道:“拿回去给苇和孩子们解解馋吧!”
“首领……您真把这个东西给我?”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肉都让大家吃完了……”坚有些抱歉地道:“虽然只是牛蹄,但上面还是可以剔出很多肉和牛筋出来的。”
“谢谢您,首领!”磐朝着坚鞠了一躬,抱着牛蹄就往家的方向跑。
“哎,你慢点,当心别摔着………”
“不会,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磐回过头,对着坚招了招手。
在很多人看来,牛蹄是很难弄着吃的东西,但在磐看来,它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宝贝。他可以用骨头做很多骨针,给苇做几把梳子,甚至还可以做几把骨刀。至于牛皮,他却是很犹豫,那同样可以吃,不过他却想做几根牛皮绳。
他摸了摸怀里,用荷叶包裹的牛腩还在。
“苇和孩子终于可以打一餐牙祭了!”磐兴奋地想着。
过河的时候,雨下得似乎更大了,周围全是雨打的声音,磐简直睁不开眼。
苇带着斗笠正站在山顶上。她的视线里也是一片模糊,隐约只能看见河对岸几点零星的灯火。从家里到山顶,她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几趟,可是磐还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难道还没有忙完吗?”苇低声嘟囔着,慢慢地又走回家。雨水渗透蓑衣,打湿了她的衣裳,让苇感觉到一丝凉意。
孩子们早已熟睡,可是苇怎么也睡不着。她再一次起身,扶着门框站着,望着外面绵绵的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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