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汤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释的通,苦笑道:“夏叔,或许是直觉吧。”
“直觉?这玩意能当真吗?”不少村民摇起头来。
此时聚集的,已经不仅是找水队的十几人了,周边的三姑六婆、老人小孩也都过来围观了。
“怎么不能当真?”一个大婶力挺敖汤,“汤子是有学问的,学问人的直觉肯定比我们灵。”
“这不是胡扯淡吗?”
“大汤哥、大汤哥,我们相信你。爸爸,大汤哥和我们保证过,肯定能找到水的。”
“小孩子一边玩去。”
“是啊,这一口井打下去,万一打不到水,就亏大了啊。”
打井这行当,不管最后出不出水,都要收钱的。一般浅水井也就几百块,但像现在的旱情,村民们琢磨着要想打出水,肯定都是深水井,那就要几千,有的甚至几万!这两年大旱,上面是拨下来专门的补贴款的,但之前打了几口没出水的井,便都用掉了,后来几次打井,还是村里集资的。若是两年前,红树村虽然偏僻,但靠着果园还是能赚钱的,但这两年下来,大家的钱包就瘪下去了,后面那几次已经亏了不少钱了。
敖汤大声道:“诸位叔伯,这口井如果不出水,钱算我头上。”
“胡说!”夏大力呵斥了一句,抽出一根烟,不声不响地吸掉小半根,才发话道:“汤子一个后生,没有让他垫钱的道理,我垫着吧,我明天去县里把打井队请下来。”
老张叔道:“都是为了村里,哪有让个人垫钱的道理,我看还是照旧,大家集资。村长你去县里和乡里再多跑跑,看能不能再要些补助?”
有夏大力、老张叔带头,村民们也不再多说,毕竟都是乡里乡亲,都是为了村里,大家也都对敖汤知根知底,而且实在是被旱情逼急了,就信这一回吧。
县里的打井队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正在县里考察的天南大学地质系老教授陈兴国,以及陈老教授的几个学生。
看着预定打井的那块荒地,陈兴国皱眉道:“我说你们红树村,就算急着找水,但也不能浪费钱啊。”
夏大力陪笑道:“陈老,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而且说不定机器也有误差呢。”
上次正是这位陈老教授带人来探水的,老教授只是指导,真正艹作探水仪的,是老教授身后的那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满脸不快,问道:“这次你们又是找的哪家探水的?”
敖汤站了出来:“我。”
“你?”那个学生瞄了敖汤一眼,“你是干什么的?用的哪种型号的探水仪?”
敖汤呵呵一笑:“我也是天大的学生,至于探水仪,我还买不起。我是根据老辈的传闻,十几年生长于此的熟悉,再加上个人的直觉。”
相比昨曰只能推说直觉,敖汤现在已经弥补了一些内容。
“传闻?熟悉?直觉?荒唐!”那人指责道:“我们找水,用的是最先进的核磁共振探水仪,使用的是最科学的理论和技术。而你呢?亏你也是我们天大的学生,你懂不懂科学?你是哪个专业的?大几?”
“旅游系,大一。”敖汤轻轻一笑,对方不认识他,他可认识对方,天南大学学生会主席沐青山,在几天前的新生开学典礼上发过言的。不过发言内容大而空,偏偏又很长,让人打瞌睡。
“旅游系?那你懂个屁的地质水文!大一?大一新生应该在军训,你是怎么回事?无组织无纪律,给我写份检查来!”
看着沐青山咄咄逼人的样子,敖汤哂笑一声:“沐青山,我懂不懂找水,还轮不到你来说。我离校外出,当然是有正当的请假理由的。你如此咄咄逼人,是怕了吗?怕我们打出井找到水,推翻了你亲自检测的结果?那说明什么,说明你毫无信心!你要是有信心,坚信地下没水,就应该在一旁看我们笑话,而不是疯狗一般乱吠!”
“你!”沐青山恼怒起来,就想上前抓敖汤的领子,旁边忽然一片哼声,只见红树村的村民们,不少人正抓着锄头、扁担怒视着他。沐青山心中一寒,顿时缩了,又觉得丢脸,不甘心地嘟囔一声:“我不跟你们这群刁民一般见识,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背个处分。”
“刁民?”敖汤冷笑起来,对着陈兴国道:“陈老教授,我听说您德高望重,可您的学生,怎么动辄称呼我们朴实的村民为刁民啊?毫无政治觉悟,脱离群众,割裂基层百姓,这种货色,怎么做到学生会主席的?该不会是拼爹吧?”
陈兴国略有些尴尬,他对沐青山也谈不上喜欢,而且他也知道,沐青山能做到学生会主席,还真的就是拼爹。
一旁的打井队队长颇有眼力,连忙岔开话题:“都是为了找水,没什么好争的,那,夏村长,我们就开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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