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忠听到皇上的惩罚,忍不住的哀叹,太子如此性格,如何能跟处心积虑迎合皇上的阿合马抗衡啊!
谁也拦不住,孙瑜最终还是被赐封为公主了。
受封那日,哈兰术正巧到太医院取涂安真的药,他泪眼汪汪看着孙瑜,孙瑜却不紧不慢地取药、研磨、配药,平静自若。
“孙医官,你倒是说句话啊!”哈兰术忍不住了,拉住孙瑜的手臂,皱着眉头问她。
孙瑜淡淡道:“这未必不是件好事!这宫城,我是肯定无法长呆,可是既然,孙……”说到孙承,孙瑜有些哽咽,但一瞬又恢复过来,“师傅说我必须要来宫城,那皇上给我的,就是最好的归宿。”
哈兰术又道:“听说那高丽是水深火热之地!”
孙瑜抬起头,若有所思,缓缓道:“哪怕刀山火海,也比这宫城好。”
“那我……那我……”哈兰术吱吱唔唔,不知道要说什么。
孙瑜拉起哈兰术的手,微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话语间似有浓情蜜意,又似情投意合。
哈兰术的握着孙瑜的手,额头冒汗,心砰砰直跳。
一月后,大元德宁公主孙瑜,由骁骑将军哈兰术陪同,陪嫁车马载金三百两,瓷器二十件,绫罗绸缎若干,赴高丽成亲。出嫁那天,大都风和丽日,太子被准许在东华门上送行。
身着大红礼服的孙瑜立在送亲队伍的前头,恭恭敬敬地朝东华门跪拜,她不知道在拜些什么,但似乎这一拜,就是她命运的结局。
年幼时,孙瑜曾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当时并无太多感触,可今日轮到自己,才知道个中酸楚。宋也好,元也好,不论是哪个皇上,都把她当成工具,所谓的皇亲国戚,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只手就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她唯一一次的僭越,就是私自出宫,逃出那个血雨腥风的牢笼,可孙承,那个她记恨又感恩的人,又把她送回原来的命运道路,她已无力抵抗,只得承受。
“太子,小人走了!您要保重身体!”身披铠甲,手握长茅的哈兰术下马给东华门上的太子重重磕头。
真金眼睛湿润了,只要陪伴足够长久,石头里都能够生出花来,更何况哈兰术自小就跟在身边,但是,哈兰术说,孙瑜让他重新活过来了。
真金身后站着哈兰术的兄长哈兰德,泪流满面,即便先前早已交待再三,遇此情景,还是心有不忍,虽然以前兄弟俩不常见,可这一次,也许就是今生的最后一面。
“吉时到!”宣慰司礼仪官大声宣布,礼乐应声响起,和亲队伍向东启程。
真金的视线一直随着高头大马上的哈兰术远去,心中竟生一丝羡慕。
月余,蓬莱达鲁花赤来报,赴高丽和亲队伍出东海不到三日,便遇大浪,和亲头船被风浪掀翻,船上包括德宁公主、骁骑将军在内的三十余人,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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