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勇还没赶到,徐井根已经陷入危急。
土匪以为这股兵护着的男女肯定是官员家眷,若抓来索要赎金最好不过。所以他们拼命追来,甚至想从两翼合围,连机枪的弹雨都无法压抑他们对金钱的渴望。
徐井根他们弹药有限,所以反击也就不敢尽全力。打打停停地朝半山腰跑,希望借助地势和树木掩护。
蔡博士呼哧带喘地被两个兵架着,跑到个背风的大石头后面,学生们到这里就全趴下了,喘得一塌糊涂。
徐井根上来一瞧:“这地方不错,二班长你守住左边这条路,派人到上面看看地形。
一班长就在这里防御,三班是第一道防线,机枪架到那边突出的石台子上去,有人冒头就打……!”
他正布置,觉得有人拉自己衣角,低头看了问:“怎的姑娘,莫非挂花了?”
那女生摇头,带着哭腔指着下面:“长官,我们有个同学没上来,一定是在下面,会被他们抓走的!”
“我的娘!”徐井根跺下脚,心想咋没注意下面还有落单的?
“别哭!”他将手里的长枪递给一班长:“有事你替我,别手软!”说完抽出毛瑟短枪往山下跑。
这时候下面土匪的喊叫声已经听得很清楚,看来他们也给累得够呛,正在破口大骂。
突然徐井根刹住脚,他眼角闪过抹枣红色。
徐井根手臂吊住路边一棵小柏树,努力站稳身体向下瞧,几十步外有几个土匪正扶着腰喘息。
抬头再往上搜索,草丛里有团东西在抖个不停。徐井根拉着小树起身,迅速来到那枣红色旁边。
果然,这是个短头发的小姑娘,正低声啜泣。“怎么回事?同学们都上去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徐井根压低声音急急地问。
“我、我害怕。”
“别害怕,起来跟我走!”
“我、我起不来,腿抽筋了,呜呜……。”那女生哭出声。
徐井根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嘘……!别哭,他们就在下面,会听到的!”
“你、你不要管我,自己逃命……,我、我会连累你……!”
“这叫什么话?我是男人,还是军人,我怎么能……?”
徐井根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气,他觉得自己被个女孩儿看低了。要我自己逃命?笑话!他忽然说:“别怕,我带你回去!”
说完吸口气,起身向前跨出一步,左手一个海底捞月将那女孩儿挟在腋下,右手提枪冲出树林。
他一出来下面的匪徒就惊慌大叫:“诶,这里、这里!”这小子越慌越拉不开枪栓,徐井根抬手一枪打倒他,转身往上跑。
他手里的女孩子很乖地不动,身子既轻又软。后面的匪徒叫喊着追来,徐井根回首又是两枪。
对方还击了子弹嗖嗖飞过,其中一颗擦破军服带出一溜血花。
徐井根大怒,转身骂出句粗口扣动扳机打出所有子弹,他至少听到有两声惨叫,然后转身继续往上跑。
三班的枪响了,在掩护和支援自己的排长。有人在上面拉他。
这时徐井根才明白已经回到自己人这里,他低头看还有两级石阶,但腿像灌了铅一样。
“接住她!”他声音嘶哑。有几双手把那女孩接过去,又有两双士兵的手架住他双臂。
就在徐井根被放倒在地上时,他听到山下香气更多枪声,有人叫:
“排长,我们的人,增援的弟兄们来啦!”徐井根想笑,但头晕沉沉地,渐渐迷糊过去了。
找回来的粮食少得可怜,很多低低的抱怨和不满其实陈天魁心里都有数,但他无能为力。
除非把这个王八盖子揭开,掏出那些牛黄狗宝来,否则这些喊“大当家”的家伙明天就会对他冷眼相待。
陈天魁看看暗下来的天色,禁不住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疼痛感让他清醒许多,他再次打量李家圩子,忽然冷笑。
“大哥在笑什么?”孙左一问。
“我知道怎么打开这庄园大门了。”陈天魁的话让周围亲信都站了起来。
“大当家,你有办法?”何有财轻声问。
“你们看,起风了。”陈天魁淡淡地说。
“山里起风是常事,尤其傍晚和凌晨。”范五说。
“你们没注意到这风向吗?”陈天魁启发他们。
“风向?”何有财眼珠转转:“大户人家都讲风水,大门是朝着风向设置的,这没错。”
“但如果起风的时候,我们烧些湿柴,你们觉得怎样?”陈天魁一脸狡诈地看看众人,桀桀地笑了两声:
“我倒要看看,李家那些民团被烟火熏得睁不开眼时,他们还怎么守得住这个大门?
让弟兄们抓紧时间睡觉,子时末起床。在南门外准备湿柴三百捆,老子要给李家来个冷不防!”
众人大喜,齐声说:“大当家高见,大当家威武!”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