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他们知道是硬骨头不好啃,我估计来这边找麻烦的可能性不大,大虎你撤一个连下去休息,必要的时候上来轮替。这样好么?”
许大虎点头同意:“我看可以,反正这山正面阵地范围不大,放一个连足够。
另一个连撤下来既能得到休息,而且可以保护团部,还能在需要退却时担任防护,是个一箭三雕的主意!”
仲礼满意地点点头。李雄建议说:“依我看,不如老陆带部分人,去北坡下找适合的所在做条备用防线。万一需要撤退时,能在那里阻击敌人的追兵。”
“可以!”仲礼同意,又对老陆说:“剩余的物资要藏好,可能咱们来不及带走以后还要回来取。”
“我知道。”老陆说完冒出个想法:“团座,我觉得咱们撤退的路线不一定往河南。
共军只想逃脱并没富余时间同我们纠缠,我们只要让开大路避其锋芒即可,所以这备用防线的位置嘛……。”
“有道理,你去准备好了,我们时间不多,动作要快!”
众人刚要散,忽然一名前沿的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进来:“报告,团座,山下共军好像有动作,我们连座觉得像是在换防!”
“啊?”仲礼奇怪,拿上望远镜跑到外面的了望哨。果然红军方面人来人往似乎在做调动。
他让大家立即回去照刚才说的安排,自己看了会儿“哼”了声对李雄说:
“恐怕是黑师长伤亡太大,正调集预备队呢。看新来的队伍火气不小、来势汹汹,必有场恶战,告诉大家准备好,共军随时可能会发起攻击!”
果如他所料,这次红军调的可是正规部队!
仲礼在望远镜里瞧见个穿蓝灰色制服、高个子的,正带着几个人在棵松树下指点,猜想这定是那边的大官。他不知道,这就是声名赫赫的徐海东!
被白军称做徐老虎的这位将领其实年龄与仲礼相仿,但却冷静得好像久经沙场的老手。
红军发起新攻势后他一直没换地方,像钉子般在原地观察。许是由于他在前沿的缘故,进攻者士气高昂。
他们踏着死者的尸体发起一次次冲击,甚至有回已经冲进了头道战壕.
但仲礼很及时地在东山上用五挺机枪封锁,加上孙小炮亲自操炮,强大的火力遮断了红军后续部队的前进道路,在这宽仅百余米的正面上他们无法施展和发挥人多的优势。
冲进白军阵营里的勇士们寡不敌众,调来的预备队更扑灭了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将其浇得透心凉。
于是他们改为尝试正面和东山方向佯动而转攻西山丘,一度到了离仲礼团部只有二十多米的地方,但老陆带领运输连包围过来,把这三十来个先登者逼退了。
“停止进攻!”徐老虎命令时声音不大。
“为什么?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假如我们再加把劲……。”
“打仗不能靠假如!”徐老虎个性从来不多说什么,但开口大家就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这地形对我们极为不利,对方火力强大且在山背后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强力预备队。这场战斗再继续的话,我们无异在自杀!”
“可……,已经打了一夜,在这山上伤亡这么多人,就这样撤退,怎么交代?”有人不情愿地说。
“面子是次要的,不要执着一时胜败。”徐海东沉思下说:
“大家想想看,我们是在这里和对手拼到底,然后筋疲力尽地让追兵合围,还是趁敌人尚未赶到找其它办法突出去?显然应该选后者,因为我们的任务是保存武装与主力会师!”
他离开大松树朝战地临时指挥所走去,看见黑师长被五花大绑立在一块岩石下,身边站着两三名保卫干部。
“放开他,他是对的!”他说完走进简易帐篷叫:“老朱你进来!”
朱全保揉着手腕跟进去,看眼自己的政委,举手敬个军礼说:“多谢副军长……。”
“不用,你是对的嘛。”徐海东一笑把粗陶碗里的水喝净,然后说:“看来我们的确不该再拼了。要么用智取,要么找别的路。
哎,你和我说说,你怎么知道那上面是淮西营?为什么保卫局说你的下级有人通敌?总之无风不起浪吧?”
朱全保叹口气:“要说嘛,我和这淮西营的陈仲礼可是老相识了。”
说完将自己与仲礼相识、后来合力剿匪以及前些日子心照不宣地“礼让过境”等大略说了一遍,然后又报告了王树和仲礼的兄弟关系。
“怎么,他弟弟在咱们这里?好啊,你们怎么不早说?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人呢?”徐海东急忙问。
朱全保尴尬地看了眼政委,萧逸轻声报告:“王树因为隐瞒身份、潜逃和通敌的情况,上个月被保卫局逮捕,现在正关押中。我就是去请求借他出来的路上遇到你的。”
“我知道了。他潜逃是不对,但仍回到组织里为红军做了许多工作,我看可以以功抵过了,是不是?”他目光投向保卫局那几个人,他们互相看看都没敢回答。
徐海东接着说:“至于通敌,我不知道有没有证据?”
“唔……,暂时……好像还没有。”
“那就不能下这个结论。”徐海东走过去对其中一个说:“你们回去转达,王树这个人我做担保借出来用三个小时。
我要让他去和自己的亲哥哥谈判,看能否借条路。要知道这关系到全军的安危,请你们立即去办。”
“那……,朱师长呢?命令是他指挥作战不力要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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