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箱子看过,并无异样,张工头瞄了高庆虎一眼。高队长心里有些打鼓,他朝箱子走过去。
这时候所有的箱子都已经揭去了表面的蒙裹,露出里面的木板条来。
高庆虎转了两、三圈,他发现自己走到两只摞起来的箱子旁边时,宋管家稍稍瞥他一眼,神情似乎紧张。
再低头仔细查看时,发现下面的箱子上有用白粉笔写的一个字,仔细辨认正是个“韩”字,然而其它箱子上却没发现这个标志。高庆虎用手摸摸木板条,都是新开的松木材。
“这样新的木茬,却偏偏在上边用白色写字?有鬼!”他想到,立即回头叫“老张,其它箱子先放放,看看这个再说。”
“行,来人,把这上面的先抬那边去!”张贵三指挥大家,自己去拿了支撬棒来亲自动手。
高庆虎偷眼注意宋管家的神色,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把握。药材的气味扑鼻而来,两个工友在旁边接着,张贵三将里面的东西一包包取出来。
忽然,他的手停住了,然后慢慢地拎出一个扁平形状的包袱来递到其中一个工友手中.
那人接着不防很重,身子也向下一沉,惊慌地抬头问:“哥呵,这是什么,这样沉?”
高庆虎听了立即吆喝:“什么好东西?打开来我们都见识、见识!”说着走过去递个眼色。
张贵三几下子扯开包袱结,打开来一看,里面黄澄澄、亮闪闪,一粒粒簇新的子弹让大家都目瞪口呆。
到底高队长是武行家,刷地掏出连珠手枪来回头一看,见宋管家已经瘫在地上,这才放下心,喝了声:“抓起来!”
回过脸命众人将箱子仔细搜一遍,又掏出两只手枪和两条半新的汉阳造来。
这下可热闹了,高庆虎忙命门口的士兵不得放人出入,叫那个班长去调半个班过来,防止意外。
同时召集屋里的工友,告诉大家谁也不许泄露出去,然后将剩下几个箱子也都开了,倒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异样货品。
这当儿艾玛太太脸色苍白、不住地画十字,嘴唇哆嗦着叽叽咕咕地说着洋话。
等看到余下的箱子里没有其他违禁物,她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里怎么啦,这样多人?”两个军官一前一后地走进来问,高庆虎忙立正、大声地回答:“报告长官,我们刚刚查出了违禁品!”
“哦?是些什么东西啊?”
高庆虎看看众人,走前一步轻声回答:“长官,是枪支和子弹!”
“谁这样大胆!”军官怒气冲冲地喝问。
“是……,是他带的货物,可是这位宋管家说是替这位太太购买的。”高庆虎作出些为难的样子来说。
“不、不,我没有让他买这个。”艾玛连忙叫道:“先生,哦不,长官,我让他买的东西都在这些箱子里,那个不是我的!”
“真的吗?”为首的军官问,艾玛连连点头,他转过脸去问宋德一:“那些东西是你的吗?”
“长官明鉴,小人只是个管家,那些东西都是我们老爷叫买的。
小人一直奉东家的指示住在寿县,因为以前也运过,所以并不知道现在成了违禁品。请长官开恩饶我一次!”宋德一说着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嗯,事情很容易明白嘛。”那个长官用责备的眼光看一眼高庆虎:“你怎么搞半天还没明白?
这位管家的东家叫他运进这些东西,同时又承办了这位太太的货物。
这位太太的箱子里可有违禁物品掖藏?如果没有,那么东西还给人家放行即可。
这位管家却对不住,要请你到大队部那里住几天了。当然货物都扣押、留岗哨看守,另外货主是哪家财主?
坏了规矩和法令自然脱不得干系,告诉乡里,并且立即通知陈中队拘捕归案!”
“谢谢,非常感谢!”艾玛听说要还给她东西,真是意外之喜,连声不住地道谢。
另一名军官提醒她这上尉是副大队长刘五文,艾玛记在心里,又尽力说了无数夸赞和感激的话。
刘五文微笑着叫她不要害怕、说不会无故株连她的,然后仍命贵三手下工友恢复了原状,并关切地派两名士兵监押着人夫送艾玛和她那几个宝贝箱子先回教堂去。
韩老星被逮捕了,这个事件给西陈家集的人们不小的震动。据说他在货物里私自夹带武器弹药,这个名头在那样气氛紧张的时节可是重罪!
胆小怕事的管家当晚就全盘招供,共买了多少枪、多少子弹都说得明明白白。当所有缴获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胖管家指认这全部是经自己的手运进本地的。
接下来韩老星和被抓贼人三头对案,事情大白。然而这时寿礼反觉得棘手起来,如何处置韩老星事件成了问题。
韩家婆娘连夜送给乡长五根金条和三千元钞票求他帮忙捞人。
周姨太那里来人递消息说她给这边也送来了十封银元和三根金条,想请姨娘和她做司令的儿子说一句,饶过自家老头子这回。
周姨太如今见识了老二家的下场自然谨慎许多,让儿媳妇来找纹香寻花样子,顺便带消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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