豚肉,也就是猪肉。当士大夫们都以吃羊肉为上等人,这猪肉自然也就成了贱肉,只供平民食用,卖不上价。所以这群鱼肉中唯一贵的便是那头羊了。这样一来,十两银子连一半都没用去。
对这世界的银两有了基本购买力后,宁采臣自己留了五两以做零用,并留下一些他们兑来的铜钱,其他都交付其母收起来。
突然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宁母吓了一跳,问道:“我儿何来这么多的银两?”
“母亲,这是一甲探花所得。”宁采臣没敢细说原因,他怕宁母担心。不过这也不算撒谎,不是中了探花,不说这银两,就是牢狱之灾能不能免,还是未知。
“我儿真是大有本事的人,这么多银两,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
看到她这么高兴,脸上的皱纹都平整不少,光彩夺目之下,更是兴奋道:“有这银两,再置上田地,我儿便有了基业。”
宁采臣说:“母亲不用购地,儿为探花,当有二十亩廪田。”
所谓廪田,是朝廷赐于考则优之士的免赋役田。同样是秀才,三甲可赐田,三甲开外只免赋役,却不授田。
“好好!”听到有田授,宁母简直比得了银子还要高兴。
银子是会花用尽的,可这田却是无穷无尽,传承下去的。
宁采臣中了秀才,整村人都来帮忙。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杀猪宰羊的功夫,水早已烧沸。
饭菜更是一会儿便得。当众人入席,即将开宴时,却有衙役来报,县太爷到了。
一村老小自然得去迎接。
宁采臣作为村子唯一的文人排在前面,落下一步的是里长三老。
“学生拜见县台大人。”宁采臣恭身行礼。作为秀才,他不能称钱义县令,县令是上级或平级的称呼,也不必称“父母”,县令是民之父母,却是士子,在这来说,他们是属于同一阶级的不同层次,称“台”既未出了阶级,也显示出尊敬。
这样森严的等级,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是大罪,可难为死宁采臣了。一个现代人哪经历过这么多的讲究,不是还有原宁采臣的记忆,他是肯定抓瞎。
幸运的是这原宁采臣也争气,临死临死,还成了秀才,没有这见官不拜的秀才身份,他更是要懊恼死了。
仔细想想,这宁采臣也许都是劳苦的命。聊斋中的宁采臣,身背书筐,讨债为生。路遇大雨,打开雨伞,却只剩碎布几片,根本遮不得风雨。好容易到了店家,这帐簿弄湿,店家不认帐。无钱投宿,只得入住于兰若寺。
而他附身的这个宁采臣也是身无余财,考完院试,不得不匆匆归家,以节省开支。连夜赶路,夜染风寒,一命呜呼。
古人考试和坐监差不多,几曰出来,头重脚轻,身体虚得很,所以才会留待公布榜单,这才回家。
一为拜访同年,二也为休养身体。
秋风看似舒爽,却已带上寒意。染上了便会得病,更不必说这体虚腹饥之时了。
不过要没有这原宁采臣,也不会有他的现在。
取得秀才资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通过严格的童生入学考试,从低到高,步步艰辛。县试、府试、院试,一步步考上来,哪一步不是满腹心酸。全部合格了,才能当上生员,也就是秀才。
原宁采臣也是了得,仿佛是因为知道这县试、府试得了名次,也没有授田似的,把那全副精力全都花在了最后一试上,得了这(小)探花。
如果是现在的宁采臣,连合格都不能。让他起草个法律合同也还凑和,可写这古文,他实在不是那块材料。
不过他也不算占了原宁采臣的便宜,因为他是在原宁采臣死后才魂穿的。要知道这功名福利可是奖励给个人的,是没有什么世袭枉顾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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