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赫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平板认真专注地看着什么,床头柜上放着方赛早上带过来的早餐,看样子是已经吃过了。
一位身材清瘦,皮肤黝黑的女生正坐在靳北赫的床边,她一头细碎的黑色短发,低着头认真地削苹果。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他们默契的一同朝她看过来。
女生的目光虽然看向门口,但是削苹果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她的眼神很平静,是没有携带任何情绪的坦然,纯洁的眼眸宛如山间灵鸟。
这张脸和方赛竟然有些相似。
看见她如此举动,顾喻之身为医生本能地提醒道:“使用小刀要注意安全!”
女生回过神来,又继续低下头安静地完成自己削苹果的任务。
靳北赫默默地把平板息屏倒扣在被子上,一脸平静地问:“有什么事吗?”
又是这种冷淡疏离的态度,顾喻之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怪自己不应该来。
可她已经来了,总不能赌气走人吧!
于是她摆出医生惯有的严肃模样,以同样冷淡的语气回道:“来提醒一下你后期调养的注意事项。”
靳北赫微微歪了一下头,冲顾喻之挑了一下眉,明显是不信她这套说辞。
顾喻之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很生硬,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语气尽量显得轻快地说:“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后续住院观察也会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照顾你,我就先回……”
话还没说完,靳北赫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顾喻之的话。
靳北赫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眸光闪过一丝狠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他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因为对方音量太大而拉开距离,立刻不悦地皱起眉头。
“啧!”靳北赫不耐烦地咋舌,但又无可奈何地将手机放回耳边,静静地听着对方讲话。
靳北赫就这么拿着手机听了将近五分钟,至此未出一言,他脸上的表情也从不耐烦变得冷漠,又从冷漠变得不耐烦,最后才说了一句:“有什么话你过来说。”
说罢就挂了电话,然后在手机里随便点了几下,就将手机随意丢在桌子上了。
脸上没有情绪,但是动作却满满的都是情绪。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顾喻之刚想继续说完自己的话,但是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感,她掏出来一看,是宁朗兮打来的。
奇怪,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喂,朗……”
“喻之,你在哪里?”
顾喻之开头语还没说完,宁朗兮十万火急的声音就带着巨大的音量淹没了她的声音,她不自觉地将手机拿开了一些,和靳北赫刚才的动作不谋而合。
顾喻之看了一眼靳北赫,微微侧过身,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刚给靳阎王打了个电话,他给我发了一个定位,上面显示他在粤城第一中心院的重症住院部,你知道吗?”宁朗兮的声音非常急切,带着浓浓的关心扑面而来。
顾喻之扶额无奈地回道:“我知道。”
“你知道?”宁朗兮声音拔高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
“嗯。”
“你在哪?”
“我……我就在他的病房里。”
手机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你俩就在那里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在我出现之前,你不许离开!”
“哈?可是我还要回峄城啊!朗兮?喂……”顾喻之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无奈地挠了挠头。
顾喻之看了一眼靳北赫,靳北赫也看了她一眼,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老大,苹果削好了。”女生已经贴心的将苹果切好块放在一次性盒子里。
靳北赫点点头,对她说道:“你出去吧。”
“是,老大。”女生听话地站起身来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顾喻之看着这个酷似方赛的女生,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靳北赫见状便解释道:“她叫方遇,是方赛的双胞胎妹妹。”
“难怪长得这么相似。”顾喻之喃喃说道。
这时,顾喻之想到方赛那张稚嫩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一双眼睛亮晶晶,就像一个干净单纯的好宝宝,她脸上不自觉露出浅浅的笑意。
“笑什么?”靳北赫淡淡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方赛明明是男孩,但是性格呢可可爱爱的,有时感觉他还挺像一个女孩子的。妹妹明明是女孩,但是看起来却很理智成熟的样子,总觉得他们兄妹俩性格对调了。”顾喻之边说边走到靳北赫的床尾坐下。
“可爱?顾喻之,你是变态吗?”靳北赫毫不留情面地吐槽,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他的脑海中全是方赛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的场面,他开枪杀人的时候溅了一脸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到底是哪里可爱?
女人就是肤浅!难怪会觉得宁朗兮好,原来喜欢这种小白脸!
顾喻之冲靳北赫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戏谑笑道:“不愧是你啊,都这副模样了,这张嘴说话还是这么难听,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刻她才感觉靳北赫真的活过来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尖酸刻薄的,让人听了难受。
靳北赫完全不在意顾喻之的眼神,相反,他觉得顾喻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口是心非的拙劣感,这种拙劣感出现在一个长相聪明的女人身上形成鲜明的反差,还挺可爱的。
顾喻之不喜欢和靳北赫独处时的太安静,于是她决定找些话题聊一下,“你醒来有没有和你家人联系过?”
靳北赫只一眼就看穿了顾喻之的心思,没有戳穿她的尴尬别扭,只是配合地回答道:“你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吗?”
“那你不跟他们联系一下吗?”顾喻之看着靳北赫明明面无表情的,但是却感觉他不是很开心。
“他们很忙,来不来都无所谓,除了在我耳边聒噪也没有什么作用。”靳北赫的态度很冷淡,眼神里就写着“随便怎样都好”的字眼。
看靳北赫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顾喻之又想起来方赛和她说靳北赫自幼丧父丧母,看来他性情反复无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平时都自己一个人吗?没有和爷爷一起生活吗……”顾喻之不自觉地压低嗓音,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靳北赫的反应,生怕这个敏感的话题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靳北赫看着顾喻之的反应,心里猜测着大概是谁和她说了他的身世,所以这个笨女人才觉得他很可怜,既想多了解一些又怕刺激到他敏感的自尊心,所以故作轻松的在这里旁敲侧击地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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