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际上,是尤丽想听八卦的。
可惜,还真没有。
桑小格对周泽铭印象确实不错,但是也谨此而已。她内心还真没什么特别多的想法,倒是对“案子”耿耿于怀。
而这时候,常有道来了。
本来,早晨说好今天晚上开始就要送小德子去他楼上“训练”的,却不料他这时候就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包茶和一个小布包。
“这位老人家是?”
尤丽和王馥栀意外地看着这大晚上突然造访的小老头问。
“我邻居。楼上的。”
桑小格没敢说他的殡葬业务,怕大晚上的俩人害怕。
“我和桑大家算是半个同行,刚从外边回来看这里亮着灯,顺便送来点茶叶。”常有道把手里那用纸包装的茶叶放在桌子上,丝毫没有打搅三个闺蜜半夜说悄悄话的觉悟:“这是我朋友送来的冬隐茶,这种茶很难得,有养颜美容、滋阴暖宫的功效,特别适合女孩儿家饮用。可我一个老头子,身边也只有个远房外甥在,正好给桑大家拿来,您几位尝尝,味道是不是顺口儿。”
尤丽和王馥栀、桑小格凑在一起用耳语的声音问:“桑大家是什么鬼?怎么感觉像老鸨子的尊称?”
“滚!”桑小格毫不客气拧了她大腿一把。
那边常有道一边说着,一边他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指使小德子去煮开水,自己在小德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然后打开布包,变魔术一般拿出来一套便携茶具,一个盖碗一个公杯还有四只茶杯。
小德子端来水壶,只见这小老头儿非常熟练的从纸包里捏出一撮茶叶,烫杯冲泡分茶,一时间屋里满是异香扑鼻。
桑小格不算,王馥栀和尤丽虽说算不上嗜茶如瘾,可这个时代,她们都算接触过不少高端茶局的了,却都没有闻到过如此“香艳”的茶味。
“好香呀!这什么花香?”
王馥栀食指轻轻扣桌,谢过常有道放过来的茶杯,还未入口就嗅到浓郁的花香味,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花会有如此芬芳。
“这可不是花香。”常有道神秘一笑说:“这是我家祖上就结交的一家世交,数代人在山里培育一种叫做‘寒柳’的树。这种树极为耐寒怕热,每年腊月入九开始长出芽孢,春节时节满树花开,至入夏却慢慢落叶。而这种茶,则是每年此时,摘下芽孢来用特别的工艺炒制成茶。而其香气,却是这世间什么花都无法可比的!”
三个女孩儿各自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发觉这茶入口清丽,微微苦涩,只一小会儿,就满口生津,浓郁的回甘。且喝进肚子里,从里到外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常有道把茶分了四杯,自己面前那一杯却没动。小德子见三个小姐姐都甘之如饴,眼望向常有道问:“常爷,这杯是我的?”
“嗯,你可以喝一杯尝尝,但是这茶不建议男的多饮,尤其是你这种未婚的后生。”
小德子二百斤的体重不是浪得虚名,是凭实力馋而获得的。他也没在意“喝一杯尝尝”之外的话,端起来就一饮而下。
几人品鉴了一会儿茶,话题自然就回到了周泽铭那件事上。桑小格心里一动,心说那该死的蓝胖子不帮我,我不如让这常老头儿帮我参谋参谋,想来此老虽然相貌猥琐,可毕竟是千里牧之位,见多识广,也许就帮上了自己。
正好王馥栀问起了今天这事儿,桑小格就把周泽铭所遇之事讲了,又把下午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说完,她双眼看着常有道,问:“常爷,这事儿您怎么看?”
常有道眼皮耷拉着,手指捻了捻胡子,微笑说道:“我虽然是经营白事的,不过人老了见的听的事多了,也算久病成医。听您所言,您这位朋友遇到的事应该无妨。他每次睡着之后,某种能量给他拍照,或是源自什么执念,可至今没有其他事情,说明执念虽然深但并无仇恨。桑大家的推测很靠谱,这位朋友不愿讲他的梦,必是有不便对人言的原因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非必要,建议您还是不要深究吧。”
可是,好奇是女人和猫的天性,尤其是尤丽,特别想知道,周泽铭梦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唉,这可没办法了。”小德子在旁边摊摊手说“他的梦,人家不愿意讲,你也没办法到他梦里看看吧?”
常有道抬眼皮,看了小德子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办法。”
10
两个“香囊”。
这是常有道用手机某信叫自己那个哑巴侄子,从楼上送下来的。
尤丽和王馥栀一人抢过一个在手里好奇的端详起来。这是一黑一白俩鹅蛋大小的布袋,闻着微微有中药的味道。在顶端封口处,有一根麻绳头露在外面。
“就俩香囊,能有那么神奇的功效?”尤丽满脸不相信的问。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梦这东西,不过是脑子的闪念而已。这两个小玩意儿,一个黑的在做梦的人身边,一个白的放在另一人身边,俩人距离不能超过十丈,另一人就可以窥视到那人的梦——别拉那个绳!”常有道看到尤丽两根手指捏住香囊里露出的麻绳,赶紧制止她:“拉出这麻绳之后,八个时辰内有效。之后这两个小玩意儿就没用了。”
尤丽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冲着桑小格挤了挤眼睛笑道:“看来某人因为业务需要,得和客户睡一觉了。”
“你去死。”桑小格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常有道说:
“常爷,刚才您说,是某种执念,那不管是什么念,总要寄存于某件物品上吧?”
常有道点头沉吟了一下,回答:“按照您刚才所讲述的,他既然也曾换过住的地方,事情依旧发生。说明肯定是他某件贴身之物。一般戒指,手表之类可能性比较大。”
……
时间越来越晚了,常有道终于说出来意——他是来接小德子去接受训练的。
桑小格对此毫不在意,小手一挥,就命令小德子跟老头儿去了。
……
“那么,接下来,就是设法让你和那位周公子共度良宵了。”
尤丽一脸兴奋。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花痴!”桑小格怒斥,而后皱了皱眉说:“十丈之内,也就是说,只要在相邻的两个房间睡觉,就没有问题了。”
尤丽又喝下一杯茶,一脸老神在在的说:“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明晚就成就了你俩的好事!”
11
待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桑小格的时候,蓝先生从里面满满溜达了出来。它丝毫不顾桑小格鄙视的眼神,跳上桌子,把鼻子伸进那盖碗里闻了闻,回头对桑小格说:
“这是好东西啊,给我沏一杯。”
桑小格白了它一眼,扭过脸没理它。
“这件事我不帮你,是因为,那个人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自己学着探寻一下事情背后的真相——毕竟这未知事件研究所是你开的不是?而且那小子我一看就烦,懒得参与这种破事儿里……”
“嗳?你这话里有意思啊!”桑小格一把揪住这只猫的尾巴,把它拉到自己面前:“你是不是吃醋啦?我跟你说啊,虽然本姑娘我天生丽质,但咱俩毕竟人猫殊途,即便想上演《美女与野兽》,那您最起码也得是野兽啊,你这一家禽……”
“我喵呸!谁他喵是家禽?本大爷是困在猫身体里的王子……”
“哈哈哈……好吧好吧,王子,母后给你沏杯茶,别生气别生气。”
桑小格满脸笑容,很明显心情不错。
12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比魔方城更北,垚冶城,一座以矿山出名的小城里,一个瘦弱的男人提着一个箱子走在荒凉的街道上。
这条路名叫北通巷,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敢独自行走。
数年来,多起凶案在此发生,却很难侦破。毕竟,垚冶城的治安一直形同虚设,而废窑区的南北通巷,更成了法外之地。
这个瘦弱的男人后背有点佝偻,单薄的身子似乎被这山区的寒风吹透了,走几步就咳嗽两声。
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马达轰鸣,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开了过来。那瘦弱的男子赶紧拎着箱子躲到了路边,可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吉普车停在了他身边。
两个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军用砍刀,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棒球棍。俩人一前一后,将那个瘦弱的男人拦住。
山风呼啸,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向那瘦弱男子喊叫了几句,而后者看似怕极了的缩着身子,却一直摇头,似乎始终在拒绝。
其中一个大汉好像是失去了耐心,突然手里的砍刀向那男子砍去。后面的那个也挥动金属棒球棍狠狠打向那人的后脑。
一场血案眼看就要发生!
血案发生了。
瘦弱男子手指弹琴一般动了一下,他前面那粗壮的汉子,身体突然分成了好几段,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而他身后,那个挥动棒球棍的彪悍家伙,双手已经空了。
那根金属的棒球棍,竟然不知何时从他嘴里捅进了肚子,只余一节把手在嘴外面。
然后,瘦弱的男子走向车窗,车里面,还有一个人,坐在司机位置上没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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