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缱从没听何故提起过自己的家人父母,言斐的事情也是他问,何故才说的。但程橙不一样。温少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何故对程橙有一种精神上的极度依赖,似乎程橙就是她与这个世界和平相处的平衡点,一旦失去这个平衡点,何故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她自己都不清楚。
何故对于温少缱这个问题就更头疼了,见程橙和见家长是没有区别的,不确定的未来,她如何能告诉程橙呢?
何故不回答温少缱,只是从他怀里滚出去,说:“不早了,我要洗澡睡觉了。”
逐客令下的很明显,温少缱也不逼何故,很给面子的站起来,说一句“那我走了”,就下楼回了家。
何故洗完澡出来,正吹着头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何故拿起来一看,是熟悉的号码。
“怎么了,虞美人?好久不给我打电话,这次又是想干什么?”
“何编剧,我以前那么烦人的吗?”虞念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个邻居,倒是挺会报复人的。”
“你说温少缱?”虞念忱吃瘪,何故就高兴,“那我可不清楚,我只把事情甩给了他,至于他怎么对付你的,我可不清楚。”
虞念忱在电话那头叹口气:“算了算了,我收拾麻烦去了。”
说完虞念忱又忍不住念一句:“我以前怎么那么烦人呢?”
电话挂断,何故继续吹头发。
能让虞念忱恼成这个样子,看来温少缱确确实实是个厉害角色。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她男朋友这么厉害呢?
何故第二天就去小山河通报了这个好消息。程橙开心的鼓掌:“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天呐,这个烦人的苍蝇,终于是风水轮流转,也让他尝尝被人烦的滋味。”
程橙开心完,又回过神来,问何故:“到底哪位大神,这么厉害?”
何故点了一下烟:“一个朋友。”
程橙没再追问,开心的接着打游戏。一边打一边同何故闲聊:“侄儿,你最近怎么没见得往外跑啊?怎么,你终于意识到你叔叔我年纪大了,不能做空巢老人了吗?”
何故笑骂:“去你的。最近不是因为虞念忱,穷的吗。”
“你多写两篇稿子不就行了。你可是当前最畅销的作家,拿出你当年一月一本书的速度来,我不信你还穷。”
何故当年可是仅凭卖书的钱,在半年内买房买车。
“知道了,会努力赚钱的。”何故抽着烟,笑的无奈。
她以前是在家里待不住的,一年四季走三季,要不是程橙时不时的去给她打扫卫生,怕是十次有九次,她回家的时候家里都落了灰。
何故回去的时候,路过温少缱家,特意把门敲开,将胖球要了过来。
“胖球,你是不是又重了?”
胖球张牙舞爪,喵呜着表示它没有。但何故掂了掂手里的猫儿,觉得它好像确实比前两天抱着的时候重了些。
“完了,胖球,你再胖就真的猫如其名了。”何故让胖球趴在她的肩头,她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晚间的时候,何故收到时逾明的消息,说她的网剧定档了。
虞念忱当初闹事的时候,时间点掐的非常准,不早不晚,就在杀青后。说起这一点,何故还要感谢他,至少没让她第一部剧,很有可能也是唯一部剧夭折了。
何故看着时逾明的消息,摸着胖球,心情十分愉悦。
日子嘛,就是要像这个样子,有猫,有波折,有好消息。
何故正开心着,忽听见一阵敲门声。是温少缱。
“我的猫,你是不是该给我了?”
“什么你的猫?我的猫。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了。”何故不想将胖球还回去,就开始不讲理。
温少缱上前一步,踏进何故家门,还顺手把门带上了:“那你养它?”
何故被温少缱的突然上前逼退了一步,斟酌了一下,更改了说辞:“猫是你的,你是我的,所以等同于猫是我的。”
温少缱笑,从何故怀里提溜起胖球,将它放到地上去。
“那我的猫你收下了,我的人你是不是也该考虑收下了?”
何故装没听懂:“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我是说结婚。”温少缱摆正了神色,“何故,我没有开玩笑,你年纪还小,不想现在结婚没关系,但是你要给我一个答案,你愿不愿意?”
何故回望着温少缱的眼睛:“再说吧。我还小呢。”
何故撒谎的时候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这样别人就不容易看出来她在撒谎。可温少缱被她骗过,就不会再中招。
他摸了摸何故的小脑袋:“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
第二天一早,温少缱看见蒋怀谷抱着胖球站在他门前的时候,就知道何故又跑了。
他接过胖球,向蒋怀谷道了谢,挠着胖球的下巴,有些苦恼的说:“胖球,你妈妈一遇到事情就跑,这个毛病可不太好,你可不能学她。”
温少缱没有立即去找何故,而是等了几天,给何故足够的时间去冷静,思考。
何故也没有跑远,只是去了一直想去的九寨沟。
九寨沟之美,只念个名字,就让人心旌摇曳。
何故先去了五花海,然后去了五彩池。去五彩池的时候,听旁边的人说,如果情侣能够顺着台阶下到五彩池边,默默地许个愿,再爬上189级台阶,就一定能够相爱终生。
何故听罢,转身去了熊猫海。
跑了一天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捧着鲜花的小姑娘。
小姑娘应该是当地的藏族人,所以普通话说的不是很标准,咬字有些奇怪。
“姐姐,鲜花送给你。”
何故笑着接过:“为什么送给我啊,小姑娘?”
小姑娘咧着嘴笑起来,何故才发现她有一颗牙齿很小,才刚长出来。
原来是个正在换牙的小姑娘。
“姐姐今天帮了我,我要谢谢姐姐。”
何故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去五彩池的路上,顺手扶了一个摔倒的小姑娘。
何故将花抱在怀里:“谢谢你,小姑娘。”
小姑娘又笑起来:“姐姐,你刚才是去五彩池,对吧?姐姐,如果情侣可以一起顺着台阶下到五彩池边,许个愿,再爬上台阶,就一定可以相伴终生。姐姐,下次要带男朋友去哦。”
“嗯,姐姐会的。”
何故分别了小姑娘,回到酒店,找了个瓶子,装点水把鲜花插了起来,放在镜子旁边。
何故看着花,想到小姑娘说的话,想到温少缱。
何故又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她与温少缱,真的般配吗?
何故承认自己并非良人,却从不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只是爱她的人很少。
温少缱喜欢她,但喜欢这种情绪是捉摸不定,是会变的。
可他是温少缱,他是不一样的。万一他对她的感情,不会变呢?
何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握指成拳,向着镜子狠狠砸去。“嘭”的一声,镜子碎裂,她的手上也嵌了玻璃渣,鲜血淋漓。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盯着碎裂的镜子中的自己,神情厌倦。
看到后来,她终于是累了,趴在盥洗池上缓缓喘着气,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勿动妄念,何故,勿动妄念。
勿动妄念。
之后的几天,何故把九寨沟粗略的逛了一遍,觉得这个地方实在是不能细看,否则就走不了了。
人间仙境,不过如此。
何故又一次逛完了长海,解决了晚饭就回了酒店,却没想到在酒店的电梯里遇见温少缱。
何故当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问温少缱,只能等出电梯。
温少缱走进电梯,站到何故身边,握住她的手。说实话,他也惊讶会在电梯里遇见何故,他还正愁该怎么告诉何故他来了呢。
温少缱跟着何故出了电梯,何故拉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何故:“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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