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后的战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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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急忙忙下了山,连夜赶回县城,刘流等人则走的是雀儿寺方向。路过金滩,彭总指着一个个采砂的大坑哑然失笑:“师弟,看不出来你小子的嗅觉很灵啊!这里完全没有河道的踪迹,如你所说金子完全是从乔拉山方向冲下来的坡积砂金,你学会了活学活用,老师没有白培养你啊!”

牛大伟和尹重对刘流的准确判断自然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刘流宣布要写一篇论文,牛大伟却打击他道:“老大,你最大的特点是喜欢去碰运气,《蚂蚁金的故事》还不是从苏老四的书里得来的灵感!哪有彭总说的那么玄乎啊?”

他是不说实话就不舒服,刘流却不得不承认:“那不就是缘分吗?管他是剽窃学来的还是偷来的。”

彭总大笑,说:“对搞地质的人来说,运气也很重要,很多大矿都是无意中发现的。”

回到雀儿寺天已经完全黑了,夏拉活佛摇着转经纶出来迎接他们,黑豹扑了上来,亲热得不得了。多吉腾出了一间房给苏荃和刘艳贵住,男人们还是住在大房的炕上。

佛堂里,刘艳贵向夏拉活佛学着念《药师佛赞》,苏荃学着念《度母经》,虽然两个人的诵读结结巴巴的颇不顺利,但两位美女很认真。夏拉活佛整日都在经房里不出来,多吉说乔拉山上来了外人,夏拉活佛终日诵经,期盼能躲过这一劫。

彭总在院子里兜圈,若有所思。小黑豹围着他转,黑色的鬃毛像绸缎般披在身上,它很乖,不叫也不闹,仅仅一个月它就够到了彭总的膝盖。苏荃仿佛知道他在屋外,匆匆念完最后一段出来了。白色的月光下,她像一尊女神出现在屋檐下,彭总看得呆了。

她迎着他走过去,问道:“你长年待在藏区,是什么让你身上看不到一丝烟火味?”

彭总回过神来,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雪山、众多的高山湖泊纯洁如婴儿的脸,我喜欢这里。”

苏荃说:“还有那需虔诚诵读的佛经。”

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逐渐靠近,好像多年的老友般自然。严格来说,彭总根本算不上长得帅,甚至称得上粗犷,搞不明白她怎么会感兴趣?刘流和牛大伟从窗口看到这一幕,感到他俩将来一定会不同寻常。

牛大伟已经知道刘流拿下张家村金矿,也获悉自己即将成为亿万富翁,奇怪的是他的反应并不大,对于这种变化,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他惊奇地问道:“流哥,为什么我们的反应都迟钝了?”

月亮之上,天还是蓝色的,刘流望了一阵问道:“对于目前的形势,你有什么看法?”

牛大伟摇着转轮说:“你说了算啊,这还用问?不过我觉得现在不愁没有钱花,是该干点有意义的事了。”

彭总进来了,苏荃跟在后面,他对刘流说:“今天见到的那地方不寻常,那里好像是个古老的地槽,横断山脉曾被古老的白龙江、金沙江、雅砻江切割,因此形成了大量这样的地形。这是有利于冲积物沉积的地形……但是从喜马拉雅到这里,理论上根本不可能,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牛大伟问:“高达300多米的悬崖,怎么上去?”

多吉说:“有一条羊走出来的‘羊道’通向悬崖一侧,要到达悬崖正中就要靠绳索了。”

彭总和牛大伟同时望向刘流,好像在说如此重任,非你莫属了。刘流倒是不在意冒一次险,他问彭总道:“我们现在还是围着主峰附近转圈,乔拉山怎么办呢?要不要也去看看?”

彭总脸色凝重,说:“乔拉山上无疑就是一座金矿,先不要去,等这边的工作做完再说吧。”

刘流开始为上山做准备,尹重搓着手道:“啊,天珠,至少得几百万一颗吧?”

他只知道钱,没人愿意理他,弄得他很尴尬。夏拉活佛从大殿里出来了,对刘流说了一番话,多吉翻译过来:“大哥,活佛说天珠是有灵性的东西,你们能够见到它的影子说明天珠沉睡了多年再次苏醒了。六十年前天灾人祸横行,天珠在那时出现过一次,那次被偷挖,乔拉山的人挖走了三颗,但它藏身之处极难寻觅,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你上去找不到很正常,说明你不是那个有缘之人,千万不要勉强!”

尹重问:“大师,您说天珠会识人,难道天珠认不出偷挖乔拉山的坏人吗?”

他问得好,众人都想知道答案,夏拉活佛说:“缘分有善缘和孽缘两种,被挖走的天珠是以牺牲自己的本体,以求得乔拉山下的神灵不受到伤害。”

刘流胸前的天珠即是被盗走的三颗天珠之一,他抚摸了一阵后摘了下来,对夏拉活佛说:“大师,现在就让神灵之物完璧归赵吧,还有两颗分别在另外两个人手里,我去想办法拿回来。”

活佛摆手,说:“不必如此,你结的是善缘。天珠会替你抵挡一切灾祸,但是当它碎裂时就证明灵性消失,所以你要好好保护它。”

一切显得那样不可思议,众人便对明天攀登悬崖更充满了期待。刘流又要去冒险了,刘艳贵默默地帮他收拾起登山绳和手套,嘱咐他要看清楚路再下去,不能毛躁。刘流拍了拍她的手带她去休息,她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这里的人论物质生活要什么没什么,只能算得上维持基本的温饱,可村里人为什么那么快乐?喇嘛庙里的僧人们的一举一动又是那么从容呢?是佛的力量令他们毫无杂念吗?”

刘流想不出答案,只知道自己在鹰嘴崖用来对付有子那一套在雀儿村完全用不上。他说:“也许是这里的人们很少接触外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吧。”

她躺下了,又默默念起了经,他轻轻地退了出来。彭总还没有睡,电脑里是本地区的地形图,他把这几天所到达的地点都标注在地图上。从图上可见悬崖的海拔3800米,刘流心里冒出阵阵寒意。

彭总设计了一条行进路线,吩咐他要熟记,千万不要记错。

藏地的夜晚异常寒冷,躺在大炕上,尹重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他说到牛大伟心里去了,他也含沙射影地追问起来。刘流装作没听见,要他俩明天在家休息,有彭总和多吉陪着他上山足够了。牛大伟反对,刘流又说高总会去桑坝沟会见杨十九等人,你陪着他去打听些情况。牛大伟恍然大悟,自顾自地“呼呼”睡去。

第二天天刚放亮,刘流就被黑豹舔醒了,脸上黏糊糊一片。他猛地爬起来,身上的热量瞬间尽失,他马上清醒了,哆嗦着穿好衣服飞快地进了厨房。火还没有熄灭,他顺手扔进两块柴,只等火生起来好做早饭。刘艳贵闻声而起,拿起牦牛尾巴做的刷子开始刷锅,他望着她直笑:“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呵呵。”

乔拉山主峰下,刘流花了四个小时爬到了悬崖的顶端。这里天高云淡,一座接一座的白色山峰向东连绵而去。悬崖就在眼前,他顺着一条仅能够下脚的羊道走到了尽头,向下探出了头。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彭总的声音,提醒他要注意脚下的浮石。脚底下,彭总手持望远镜站在悬崖下,紧张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山顶的风很大,刘流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不敢往下看。身后,多吉扛着一捆登山绳一筹莫展:登山绳无处固定!拿出钢钎钉入岩石缝里,纤细的绳子有力地拽住了他的身体,却又被一股斜刮过来的风吹得他东摇西摆,吓得彭总的声音陡然增大了许多。绳子伸向下方看不到头,刘流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行动。

刘流双脚跨出顶峰,再往下就是笔直的悬崖了,身体悬空在空荡荡的崖壁上,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胸前天珠的气息越来越强,他已经感觉到就在下方将是这股力量的源泉,而且正在指引着他而去。

彭总问道周围是什么岩性?他忙将自己固定好,伸手摸出了背包里的地质锤,一阵敲打之后发现身旁的岩石根本就敲不动。他没好气地回答道:“敲不动,你不会在下面捡几块看看吗?”

彭总气乐了:“师弟,下面的滚石都风化了,看不清楚啊!你继续敲。”

他又下去了几米,终于发现了一块突出岩体的鼓出物,他荡了过去挥锤将它砸开了。那块石头有篮球般大小,顺着崖壁滚落了下去。他扭头往下看,昨日那处发出亮光的地方此时正发出五彩的光,他加快了速度。

十分钟后彭总在对讲机里大叫:“师弟,刚才那块石头确实属于某一类沉积岩,里面夹杂着一线玉髓,有红绿两种颜色,天哪,难道张老板说的是真的?”

玉髓是隐晶型的石英,也就是石英的变种,它一般只出现在温泉的沉积物或者火山岩形成的空洞之中,而天珠就有玉髓的成分,看来张老板说的八九不离十了,刘流很兴奋,再次加快了下降的速度。离发光的地方越来越近,但是崖壁却越来越滑,几乎无处下脚,风吹在登山绳上发出“呜呜”的响声,又下去了几米,他终于寻得一处可以站立的地方。根据刚才的目测,发出亮光的地方应该就在他的左侧下方,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往那里看去,发现崖壁下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褶皱,褶皱正中嵌入了岩体,好像形成了一个构造洞。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果不是近距离的观察,根本就不可能看见这里的实情,好在山洞前面有一块1平方米左右的小平台可供人站立,他拽了拽手中的绳索,开始往那个地方移动。

秃鹰成双成对的在他脚下滑翔,不时啸叫两声,而且叫声越来越急,他心想:不好,那里不会是老鹰的窝吧?五分钟以后,他终于站立在小平台之上。洞口不大,仅可供一人钻过去,洞口处散落了几根长长的羽毛,还有一个压得很平的窝状凹陷,里面全是细沙。他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果然是一个鸟窝,但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说明鸟窝已经被弃用了。他稍微放下心来,至少不用担心受到秃鹰的袭击了。

彭总在下面看见他到达了预定位置,提醒他要确保山洞不会倒塌才可以进去。山洞里迎面吹出来一股带着酸味的风,他知道洞里面通风良好,就是不知道岩石是否稳固?他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呼吸很快平稳了,血液的流动也回归平静,天珠此时很安静,他想该是进洞的时候了。他用地质锤敲在洞口四壁,发出强有力的当当声,从坚硬程度来判断那是火山岩岩体坚固的回声,经过了亿万年的风雪侵蚀,岩体应该稳定了。

解开绳索他爬了进去,爬了两米,洞口越来越窄,手电光被黑暗吸走了大部分,前方的能见度只有三米左右,只有在潮湿的环境中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这样想着。趴在地上很难受,细沙吹到脸上和嘴里令他呼吸不畅,膝盖和后背刮得很痛,就这样爬了二十几米后洞突然变得宽敞,他站了起来。

电筒光下,山洞并不如梅山坳里的洞穴那么大,也就三米多高,两米多宽。洞的四壁黝黑而又光滑,他不敢用力去敲,只有砸开散落在地上的石块。黑色带有皮壳的石头被砸开了,石头的断面不带有节理,电筒的光透进去以后呈现出红、绿、黄三色的光,说明石头具有透光性。他对玉石的了解不多,但知道这些石头已经具有玉石的潜质。搞地质这一行真的是学无止境,书本里的知识随时可能碰到,平时积累不多,即使是碰上了宝贝也不认识那就太傻了。山洞尽头离地两米的地方与四壁截然不同,呈现出白色,他走过去一看,白色的石头中又夹杂着褐色的条纹,他恍然大悟:阳光可以直射进来,当光线照射到这一处地方时被反射回去,也就让他看到了亮光。但白色石头和天珠有关吗?他轻轻地敲在上面,身上的天珠毫无反应。夏拉活佛说过天珠有灵性,会改变自己的气息因而躲起来,他又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右侧有一处石头凹凸不平,就像核桃的壳。他的手摸上去,石头是温热的,这时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天珠的气息!

他不敢相信手下的石头就是九眼石页岩?他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多,他一时难以判断,感觉上,他敢肯定那就是要找的神奇的石头。石头已经与岩石融为一体,他想大概只有用炸药炸才能炸得开。手继续往下边摸索,不可思议的是下面有一条缝隙,当手伸进去,从岩体上竟然脱落下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石块的模样竟然和张老板的照片一模一样,刘流能肯定那就是天珠原石。传说又一次被验证了,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奇迹。他拿出相机四处拍了照,又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放进了样品袋,石头的比重很大,除了玉髓,不知里面还有什么其他成分。忙完必要的工作程序,他背湿透了,索性坐了下来,将多吉准备的供奉之物拿了出来。本来这些东西应该在进洞之前就要献上的,他搞错了程序,现在他要为自己的过失祈求原谅了。香烛点起来了,五谷等各色贡品摆上了,他分明感觉到山摇动了一下,好像有神灵打了招呼,他忙掏出刘艳贵那本《药师佛赞》默默吟诵了一遍。

悬崖下,彭总失去了和他的联系,急得直跳脚。转眼一看,刘艳贵和苏荃出现在山腰处,他又急得使劲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当刘流从洞里爬出来时,天边出现了一条彩虹。五彩斑斓的彩虹挂在眼前的白色雪山之上,在3500米海拔的悬崖之上,彩虹离他如此之近,美得差点令他晕倒。

在七色光的伴随下,刘流顺利地下到悬崖下。他展开手中的石头,彭总盯着看,眼睛都不活泛了,哆嗦着接过去,石头划破了彭总的手指,血流进石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刘艳贵脸上全是汗,脸色红扑扑的像个新媳妇,此刻顾不得苏荃在场,噙着眼泪抱住了刘流说:“你不要再冒险了,干脆向张老板买下来吧?”

她说的不是傻话,苏荃也说:“老大,咱们有这实力,嫂子说得有道理,就用钱砸死他!”

彭总的目光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那块石头,他说:“这里是埋葬张老板祖辈的地方,他们的照片证明天珠原石确实存在,不容易放弃啊!”

刘流接过话说:“是啊,看来张老板还没有完全说实话,找到了原因就有办法了。”

苏荃问:“到哪里去找答案啊?”

刘流说:“申强熟悉这里,应该知道些内幕,等一会儿就去找他。”彭总点了点头,称赞他抓住了重点,找到重点也许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回到寺里,刘流把天珠原石交到夏拉活佛手上,石头在他手心里安详地运转着,活佛平静的脸变了色,立即吟诵起《无量寿佛赞》,很久脸上露出一种满足。苏荃吐了吐舌头,小声对刘流说:“真是难得啊。”

申强似乎在等着他们到来,当刘流和彭总找到他时,他办公桌上放着一份任命文件,任命他为县国土局局长。刘流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趁他和彭总说话的空当儿,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装进了信封塞到了他的抽屉,说是有份文件请他看一看。他瞪着刘流问:“告诉你我这个局长当不了多久,你还会送钱吗?”

刘流现在手头比较宽裕,当然不在乎一万块的小钱,他满不在乎地说:“我认你这个人,不认什么局长。”

申强感到很新鲜,讽刺道:“这里是藏区,你这一套的威力只有那么大,如果是肉包子打狗呢?”

他慌不择言,刘流想笑又不敢,脸上更加诚恳了:“打狗我认!”

申强茫然地说:“你们来了也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刘流和彭总又往前凑了凑,只等他开口。申强说:“其实我当这个局长是有条件的!”

他开口就惊人,刘流没有打断他,申强又说:“我接受的条件是确保将乔拉金矿附近的空白区全部纳入他的范围。”

彭总忍不住问:“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啊?”

刘流心里惊呼一声,伯爵投资是云麓之鹰叔叔的公司,他们果然先一步了。

有一个问题刘流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是乔拉山,可为什么又能设置探矿权呢?申强苦笑了两声说:“国土部门当然知道应该尽量避免将乔拉山纳入探矿范围,藏区有名的乔拉山都被保护起来了。这座乔拉山影响力限于当地,而且探矿权是多年前设置的,当时对这方面考虑较少,归根结底是历史的原因吧。”

在车上,刘流将他和云麓之鹰一家资城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彭总,彭总说:“现在的形势是牛大伟的麻烦好解决,给李总三千万就行了。但是你对夏拉活佛的承诺要不要兑现呢?矿权在他们手上,老外的期望值不小,拿下乔拉金矿有难度啊。”

形势越来越明朗了,他和老外之争从资城转移到了藏地,这是不是命?刘流问:“如果给钱,我们对张老板的承诺有必要兑现吗?帮他们找到了矿难度更大了。”他望着车外飘过的经幡,惨然到:“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要面临和老外的再一次决斗!”

事实上,他根本拿不出三千万,彭总分析道:“从实力上讲,我们背靠西部矿业,双方实力相等,西部矿业是当地的国有矿业公司,应该是我们稍占上风。”

刘流忘了和西部矿业目前是合作的关系,吕总和胡总工当然会支持他,想到这里心里大定。他问彭总对于乔拉金矿的勘查是否到此为止?彭总说当然,对于如何开展这场决战他却一筹莫展。

回到雀儿寺,苏荃拉着刘艳贵在村子里教一帮藏族小孩唱歌,孩子们脸上怯生生的,她说那是世界上最纯真的笑。牛大伟和尹重陪着高总坐在一旁抽烟,他们三个晒着温暖的阳光却各自心事重重。刘流走过去,故意“啊”了一声:“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感到惊奇,村里怎么来了一位亿万富翁?”

高总“啐”了一口,地上轻微扬起一阵灰尘:“刘总,桑坝沟的人提高了要价,狗日的杨十九变卦了。看来我要打道回府了,公司马上要向证监会递交上市申请了,我必须回去主持工作。”

刘流同情地陪他坐下,彭总一本正经地说:“高总,我建议你还是请政府派工作组来吧,你又不打乔拉山的主意,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关键的是要争取县政府的支持,政府有责任和义务帮你出面。”

高总猛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一招!我马上就去。”说完他就拍了拍屁股跳上奔驰越野车走了,真是个急性子。

彭总望着他的车消失在村口的核桃树下,很肯定地说:“工作组一来,杨十九要倒霉了。”

牛大伟“腾”的从地上站起来,问为何?彭总“嘿嘿”地笑了两声,要他拭目以待。牛大伟不甘心,又问刘流,他不耐烦地答道:“杨十九肯定和工作组作对,公安不会抓人啊?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蠢了,是不是现在满脑子精虫啊!”牛大伟恍然大悟。

受彭总的启发,刘流问他:“我们也打一个报告上去,请县政府也派一个工作组下来,你看怎么样?”

彭总说:“好是好,万一工作组朝反方向使劲儿,你说怎么办?”

刘流说:“只要工作组来,我就有办法。”

彭总摇头:“申强能当上局长是有条件的,估计政府被伯爵投资蒙蔽了,何况现在他们还没动手,派出工作组不是时候。”

这条路也行不通,刘流升起的热情又熄了火。

张老板打电话过来说已经联系了地质队,三天以后可以进场,说完又问了其他区域的勘查情况。刘流不回答,直接说:“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不奉陪了!你把李总的账号发给我,我给你们三千万!”

牛大伟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忙用眼神制止他,刘流白了他一眼,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刘流又问:“你怎么哑巴了?有钱收还不偷着笑,赶紧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张老板没估计到形势变化得那么快,几乎要哭了:“刘总,那三千万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了!求你别走,我们前后请了五家地质队都没找到主脉,难道非要我们去挖乔拉山吗?”

刘流忌讳的就是这个,事已至此,他猛地意识到张老板请胡总工出山的真正意图:如果在乔拉山之外找不到矿,凭着胡总工的声望,他们就能向管理部门提出开发乔拉山上的矿!张老板的想法很阴险,到时胡总工的名誉也将毁于一旦,想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刘流回答也更坚决了:“不好意思,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自便。”

张老板明白被断了后路,气呼呼地挂了电话。待到孩子们跳得累了,苏荃和刘艳贵也尽了兴,反倒是几个男人愁眉苦脸的,眼前的乔拉山隐隐地发出七彩的光芒,透过冰雪的覆盖依然清晰可辨,所有人都在为它着急上火。

刘流和尹重同时想起了罗东,尹重说:“高总的桑坝沟金矿前途未卜,对于高总来说可有可无,反正他有钱;对于东哥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欠下了我们所有人都不清楚数目的债,还不起债怎么回中州?”

刘流说:“钱我们可以帮他还,但他到底是死是活总要搞清楚吧?”

尹重感慨道:“是啊,但愿东哥吉人天相,总能逢凶化吉……”

电话又响了,是张老板,他说:“刘总,我打听到了一件事情,与你们的朋友罗东有关,你肯定有兴趣。”

说到这里,他一如既往地卖起了关子,刘流没心情和他斗心理,说有话就讲。张老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听说罗总总共借了二千万高利贷炒期货,时间有大半年了,你算算本金加利息是多少钱?是不是也要帮他一起还上啊?”

刘流挂了电话,让尹重算算术题,他飞快地算出来:以月息10%计,本金加利息总共三千二百万!他盯着刘流说:“又是三千多万,这笔钱给不给?”

本息应该是四千多万而不是三千万,高利贷是利滚利,越滚越高,尹重漏掉了孳生利息。刘流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太不了解罗东了。三个人都好赌:他自己赌张家村金矿是一个大型金矿;尹重付出所有赌春桃的归宿;而罗东是在赌什么呢?他的投资到处都是,甚至收购了赵海的股份,成了中加公司的小股东,云麓之鹰的合作伙伴,一想到老外到处煽风点火刘流就头疼。

接下来的日子几个人只有静观其变了,牛大伟没有了债务之忧一身轻松,整天到金滩附近晃悠,还喜欢去温泉洗澡,一副欠揍的模样。张老板请的地质队进场了,忙着修路、建临时营地。桑坝沟那边,高总热盼的工作组也进来了,县人大胡副主任为工作组组长,还有县公安局的洛桑副政委和两个警察。四个人每天进这家、出那家和村民们做思想工作,杨十九预先和村民们串通了,他们一时毫无进展。

高总又在雀儿村住了几天,中州那边忙着上市前的冲刺,他一跺脚决定回中州。临走之前,他诚恳地委托刘流作为全权代表,表情却是一脸的无奈。

等待催人老,趁着所有人还有热情,刘流带着刘艳贵去拜谢德吉医生,去的路上,苏荃来了灵感,和彭总商量道:“老彭,‘佐塔’的药力强悍,我想开发这种药,你看那位神秘的医生会同意吗?”

她的声音软软的,刘流和刘艳贵对望了一眼,都想笑。彭总的瞌睡马上醒了,“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那太好了,你可以和师弟好好商量一下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想德吉医生会同意的。”

她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刘流,不满地道:“我的事业我做主,没必要经过老大同意吧?”

彭总对她永远是一副笑脸:“师弟现在家底丰厚,不是个很好的投资商吗?”

她恍然大悟,拍着刘流的肩膀说:“老大,投资的钱非你莫属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啊。”

不出所料,德吉医生很爽快地答应了苏荃的请求。从德吉医生家里出来,刘流突然发现周围的石头山上到处是绿色,他哑然失笑,对刘艳贵说:“春天都过去了,我们怎么就没注意到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呢?”

刘艳贵说:“心中无风景的人,自然是熟视无睹啦。”

苏荃拍着手说:“嫂子说得太好了,有深意。”

这时,刘流接到了高总的电话:“刘总,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想想有些对不住你。是这样,罗总现在深圳,听说准备回来了!”

尹重闻听有些担忧:“东哥回来了,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欠了那么多钱,如今的他是友是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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