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谣却无所畏惧地朝她淡然一笑,转身自一旁的小红木柜子底下的抽屉子里拿出个青瓷细纹瓶,回身来,倒出一个药丸递给她,“娘娘,请先服下这药丸。”
她静静看着他,并未伸手,他却只淡淡笑立,安静一如他玉洁掌心里的药丸。
她忽然笑了笑,接过药丸,淡淡的熟悉的花香沁人鼻间,心中一动,仔细地凝看,这——不正是凤御天上次给无殇服用的那颗药丸?!
“你——”她抬眼,目光锐利,充满怀疑。
暮谣随意坐下,唇边漾开淡淡的水纹,道“娘娘心中明了便可,微臣可不必多言。”
她心头微震,这暮谣果真是凤御天安排在宫中的暗线!那淑德之事——如此顺畅如此迅速,怕也是他安排的?!
对上暮谣了然于心的目光,只见他微笑着轻点头,知道事情果真如她所想,心中不免生出挫败之感。
“其实,娘娘的计划是不错的,只是需要些时日,如今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罢了,娘娘又何必介怀?”暮谣淡淡开口,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暮谣自以为是地要安慰她么,她不需要!
却见他忽而叹息,面色凛然起来,问,“娘娘可知那下毒之人?”
“嗯?”对于他突兀地冒出的问题她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思绪略转,心知他是问她中毒之事,想来他方才已给她把过脉。
“怎么?是本宫身上的毒发作了么?”她避开他的问题,反问道。心中却暗自疑虑,这冷香残之毒不是一月之后方发作么,如今才不到半月,怎地就——
却见暮谣面容严肃地说道,“娘娘可知自己身上中了两种奇毒?”
“两种?”她惊异地轻叫出声,难道除了冷香残她还中了别的毒?
“不错,其一是冷香残,其二,微臣尚不得知,只隐约觉得那是种慢性毒药。”稍顿,暮谣话锋一转,说道,“两者皆是慢性之毒,本可延缓些时日,但如今看来,此二者乃相生相催之毒,今夜里,冷香残便已发作,只怕——”
“只怕性命难保?”她瞅着暮谣凝重的面色,却似毫不在意地笑开,对于死亡她似看淡了,心如静水。
暮谣看她的笑容,低叹着摇头道,“娘娘即便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该替腹中胎儿着想方是。”
闻言,她的心猛然一颤,如花笑意枯涸在脸上,怔忪片刻,方不确定地吐息问,“你说什么?”
“娘娘已身怀龙象。”暮谣慢慢重复了一遍。
她的眼睛霎时亮如明月,嘴唇轻微地颤动,“孩子、我有了孩子……”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轻颤着覆上小腹,仿佛听到生命跳动的音符,那样温暖明烈的音符激荡着她阴冷沉郁的心,如阳光忽然照耀潮湿阴暗的树林,心底发出轻细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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