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一声轻叫,人已跪倒在冰冷潮湿的大理石宫道,手紧紧按住心脏,却依旧压抑不住心脏暴烈的跳动,渗入骨髓的尖锐疼痛攫住她的灵魂,狠狠地扼住制,她几欲喘不过气,浑身的翻腾气血更让她如火焚身,即便秋雨如霜依旧灭不了的滚烫灼热。
忽然,空气中渗入了比风雨更冷冽的气息,是——杀气!她倏然抬起头来,对上黑衣人湛亮逼人,冷厉如刀锋的眼神,不由浑身一颤,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被更深的疼痛袭击,重又跪倒在地。
黑衣人眼眸中掠过一抹恨意,不再给她站起的机会,手中宝剑亮开如闪电击向她,她拼尽全力,闪身一避,将袖中暗器****出去,黑衣人机警地避开,突地有一丝恼怒,料不到她竟还有反击之力!手下再不留情,挥剑出招,她却被疼痛折磨的连躲避的力量都失却了。
眼睁睁地看着寒芒刺来,心却异常地平静,闭上眼,等着赴那场华丽的死亡之宴。耳中却闻得尖利的铿锵之声,直逼而来的剑气霍地消失了,她惊疑地睁开眼,却只来的及瞥见黑衣人消失在雨幕里的朦胧身影。
是谁,救了她?“啊……”更深的疼痛却让她无法思考更多,她跪地,头被疼痛压迫伏贴到潮湿的雨水里,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一朵凋零在风雨中的花,黯淡的、忧伤的。
意识被疼痛侵蚀,渐渐地模糊,那冰冷的触感也渐渐淡了,她感觉自己变成浮云,轻盈地飘起来,飘向温暖的天空,靠近阳光,天却忽然变了色,全是触目的红,艳丽的,带着血腥的颜色,有大红的战袍将她覆盖,和着轻微的叹息,“拈花——”
雨密密地下着,如一张网,将她覆盖,风卷起夜的一角,恍惚露出夜里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
“拈花、拈花……”梦里有声声温柔的叫唤,像清暖的秋阳,温柔地将她包围,她站在苍茫的黑暗中,狂喜地伸出手去,激动地喊着,“流语、流语——”可那声音却蓦地消失了,如秋阳被凄冷的风雨覆灭。
她的手冷在无尽的虚空里,方寸零落,碎成冰霜,却忽然有温暖的手握住她的,热力传导,她的心重又活了过来,努力地睁大眼,试图穿透黑暗,看清那温暖的来源。
渐渐的,看到光亮,昏黄的、融暖的,她轻轻眨动眼睛,一张清雅如水的面容在光影里朦胧浮动,她定了定神,惊疑地出声,“是你?暮谣!”
“正是微臣。”暮谣淡淡笑道,“娘娘可算醒了。”
她慢慢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摆设简单,大方又不失雅致,空气中隐约浮着淡然的药香。
“这是……太医院?”她转眸问。
“是的。”暮谣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啜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轻轻摩挲着茶杯,她定眼望着他,“是你救了本宫?”
暮谣拉了张椅子坐到卧榻边,微勾唇,笑说,“福寿宫一个宫女得了急症,微臣前去看诊正好路过,见到娘娘昏倒在地。”
她垂首饮了水,方抬眼笑道,“区区一宫女怎能劳动第一神医大驾?”
暮谣眼神略动,无所谓地道,“哦,如此,那便是微臣闲来无事,四下逛逛,不想竟撞见了娘娘。”
闻言,她的眼中射出一道利芒,心想好你个暮谣,竟也想糊弄本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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