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里的优惠券,有点飘飘然,韩芬挥了挥手,“魔怔了!”
说完还抢走了那张硬纸板做的卡片,“就是个普通的卡片啊,你傻笑什么。”
他比我高一级,就是新搬来的初二六班。
我开始每天都期待着他,期待着他从窗前经过,不需要跟我讲话,他的出现对我而言本就是恩赐。
他好像学习很好,开学四周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我去公告栏看成绩,初二有三个班在一楼,所以公告栏上除了初一的成绩单,还贴出来了初二的成绩单。
看完我的成绩,我扒在公告栏上,想往初二学生那半边挤过去,韩芬拉着我的手,“你的成绩都看到了,你还挤啥呀?”
看成绩的学生太多,把她挤出了人群,我挥着左手,“你先回教室,花火给我留着,不许借给别人。”右手还死死的扒着公告栏。
找他的名字比我预想的要快,第一页还没完,“梁生俊”三个字就现在眼前。
他是班级第四,全级二十一。
看完成绩,我心满意足的往回走,冰冰凉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头找什么呢,地上有钱吗?”
他总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眼前,每次我都没我有一点点准备,我心虚的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完整:“没……”
“没……”
“没找什么!”
我想我的脸应该已经红到耳根子了吧,回到教室,韩芬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的急促:“你跑什么,后面有狼啊!”
我摇了摇头,心想:“确实有狼,还是一只很好看的狼。”
月考之后,就是大劫。
先是“四眼”捏着语文卷子对我们灌了一堆心灵鸡汤,旁敲侧击的说:“这次咋班语文平均分九十六,比一班低了三分,我看过你们的摸底成绩,都不比一班差,为什么这次没考过一班。”
在他口若悬河的演出后,班里的一个个学霸都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我看到了“四眼”厚厚的镜片背后一闪而过的精光。
之后就是“美女兽”的数学课。
韩芬这次数学没考好,大题错了两道,她很失落,也很害怕。
“美女兽”甩着一沓数学卷子,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吵什么吵,看看你们考的这怂样子,还有脸吵!”
班长喊:“起立”
我们日常完成任务,面无表情:“老师好。”
“美女兽”一贯不会轻易让我们坐下的,她总要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再甩着尖细的声音,“坐下!”
今天,等了大概五分钟,“美女兽”也没让我们坐。
“老师好,谁给你们的脸,就你们这个样子,我能好吗?”说完将卷子撒了一地,“自己来拿!”
她是我学生时代里的噩梦,最大的噩梦,没有之一。
我们一个个像流水线上等待屠宰的羊羔,一个一个的,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张试卷,也捡起早已碎成渣的可怜的自尊。
我们站着上了一堂数学课,临下课五分钟的时候,她甩着快要震塌教学楼的脚步声,“都坐下吧,没得看的我恶心。”
青春期的孩子,本就敏感,她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蹂躏着我们的自尊心,加上她“重男轻女”的操作,我一度很自卑,虽然我现在也很自卑。
我很讨厌她,第二天数学课的时候她叫我回答问题,并不是我不会,我只是不想答,连韩芬从桌子下塞给我的纸条都懒得看,我就那样直直的站着,一句话都没有。
“美女兽”那天被我气惨了,她用数学书一遍一遍的敲击黑板,重复着一句话:“会不会你吱个声啊”
“啊啊啊……你到底会不会?”
问了几遍,我都没有说话,她甩了一根粉笔下来,我也没躲,正好砸在我的脑袋,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说话,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方法宣泄着对她的不满,尽管这方法最终惩罚的是我自己。
她被我气坏了,一头方便面头发忽高忽低的,左手扶腰,右手指着我:“放学之后不准回家,搬着凳子来我房子门口,把今天的卷子抄一遍,抄完再走。”
我对她的惩罚很不屑,但当我搬着凳子坐在“美女兽”门口的时候,我后悔了。
知行院是放学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会像看猴子一样看向我,我的耳朵有些烧的慌。
路过一批学生,我都偷偷透过书瞄着,生怕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那天下午过得甚是凄惨,一份120分的卷子,我只考了90分,错了两道大题,还错了几道选择填空,“美女兽”并未将试卷讲完,到大题的时候,我连正确答案都不知道。
最后,韩芬等校园里走的差不多了,确认“美女兽”去了教师食堂之后,把她的卷子偷偷送来给了我。
她大概是不知道我错了哪几道题,便把每一道题都用红色的笔写了正确的解题过程和答案,我很感动,以致于后来我两决裂的时间,我都念着她的这点好,天天盼着她能跟我说话。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