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斯学院建立在南罗斯林的关口,背靠艾伯斯城的东北方向伸出的学院半岛上,三面环海,与烙印大陆和南罗斯林本土隔绝。在斯托利亚初皇完成统一帝国的大西征的数十年后由定居于此的魔法师,埃迪耶·安杰洛改造自己的庄园而建立。
虽然艾伯斯学院和凛冬学院,深屿学院,青森学院,赫勒姆学院并成为除去皇都永恒城的罗塞塔学院的五大学院,但是其并非是开发术式的独有逻辑,而是以研究创世纪和神迹着称。
因此,艾伯斯学院并未产出能够步入罗塞塔学院的贤者。久而久之艾伯斯学院从魔法学院转化为了更像是“帝国公学”的定位,南罗斯林地区有权有势的贵族和骑士家族将其子女托管于此,学习基础魔法,骑士和贵族的礼仪,乐器演奏及琐碎的知识。
“四处漂泊啊!漂泊!”
“漂泊就要毁了我!”
“可是我身边有位姑娘!”
“啊——长帆拉起,继续漂泊——”
克里福德·普罗维登斯在暴风雨的吹打下,在小货船的甲板上努力转动着舵轮唱着船歌,虽然这次仓促的航海没有船组同行,但是作为经验丰富的航海家,纵使失去了一只手臂,他依然靠着熟练的技巧将货船稳稳地航行在干涸之海的惊涛骇浪之上。
远处的学院钟楼灯火依存,他依此定下了航向,将小船撞向学院后方的沙滩。
丽诺尔从幻梦中猛然惊醒,她的面前是熟悉的学院宿舍的油画天花板与挂着黄色微光晶石的吊灯。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她感觉就像大醉一场一样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胸口的位置还有些痛。有人为她穿上了学院的制服衬衣,但是尺码完全不符合她的身材,像个麻袋一样把她整个裹了起来。
“这就是被打上蚀刻的赐福者吗,恢复的可真快啊,刚刚在船上的时候身上的伤口还破破烂烂的。”
旁边一个身穿长长的毛织睡衣,白色长胡须和凌乱的长发覆盖满脸,戴着古怪的小眼镜,满脸只露出一双水獭一样的小眼睛的高胖男人坐在床旁的矮凳上,借着头顶的灯光翻阅一本破破烂烂的牛皮包裹的书本。在他右手边的半空中,一只看不见的手拿着一把短刀在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芬尔克斯校长?”丽诺尔晃了晃脑袋,含糊不清的说。
“啊……看起来我要为擅闯女生宿舍这件事先道歉,失礼了。”老人的胡子抽动了一下,好像是在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是在父亲的葬礼上,然后罗德里斯克先生找我说了什么,之后我就……在这里了。”
芬尔克斯耸了耸肩,伸手把悬空着的削皮苹果拿了过来,递给丽诺尔。“发生的事情我过会会说明,比起葬礼,你现在被卷入的事情更加严重,要苹果吗?”
丽诺尔摇了摇头,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一只棕色的水貂从校长的胡子里爬了出来,顺着芬尔克斯的袖子接近苹果,它嗅嗅鼻子,一口咬在了苹果上,跳跃着不知道跑到房间的哪个角落大快朵颐去了。
“芬奇,真没礼貌。”芬尔克斯低声呵斥。
丽诺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衬衣,她的领口大开着,虽然没露出隐私部位,但是一个和她手上戒指一样大的奇怪纹身出现在锁骨和心脏位置之间。
不知名的怪异文字组成的圆环,包裹着一只向下俯冲双翼张开的金丝雀,好似荆棘的纹路缠绕在飞鸟身上。虽然丽诺尔的魔法水平没有到真正的魔法学者的境界,但是这个印记上循环的魔力流动,就连她都能清晰地体会到。
无定式的魔力自印记流出,顺着她的血脉环绕身体一周后再次回归印记本身,溢出的魔力从她的每个毛孔逸散到空气之中,化为无形。
这和丽诺尔在梦境中看到的胸口印记完全不同。
“是仪式的蚀刻,”芬尔克斯将书本合上,高而臃肿的身躯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小水貂的踪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你被银之冠选中,成为持有蚀刻的赐福者了。”
“那是什么?”丽诺尔轻浮了一下所谓仪式的蚀刻,疑惑的问道。
“那说起来就有点麻烦了……我虽然也没法窥探其全貌,但是银之冠的蚀刻仪式不是什么可以被称为良善的好东西。”
“在阴影中见证你的血与火……”丽诺尔混乱的记忆理顺了一部分,想起了在幻梦中响起的飘渺呓语。
芬尔克斯掀起地毯,并没有发现小水貂的身影。
“嗯,是类似的东西,烙印战争可是自王庭失却之日以来,笼罩在魔法研究界的奇怪传说,据说是源自最初的创世纪时,支柱神明们行走于世间的步伐的残留,在烙印大陆内选择拥有强烈而无法实现的夙愿之人,将仪式的蚀刻赐予他们,然后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娱乐活动。”
他用力拉开了丽诺尔书桌锁住的抽屉,虽然丽诺尔没什么值得藏起来的隐私,但是作为习惯她还是喜欢在所有能封闭的东西上上锁。芬尔克斯翻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小水貂的身影。
“……但是作为奖励,蚀刻仪式的胜者,会在神明的见证下完成你的愿望。”
芬尔克斯又将目光投向了丽诺尔宿舍的衣橱,用力的拉开后开始翻找起来。丽诺尔没带回家的裙装和私服散落一地。
“芬尔克斯校长!!”
丽诺尔看不下去他对自己的宿舍造成的破坏,急忙喊了出来。
芬尔克斯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到眼前被他生拉硬拽打开的衣橱,又回头看了看刚刚被他拆出来的抽屉,无奈地摸了摸后脑勺。
“啊……抱歉,丽诺尔,年纪大了,经常会忘记这不是我家,芬奇这孩子真的是,在哪儿都喜欢捉迷藏。”
“没事……您继续讲。”
虽然芬尔克斯的眼神还游离在几个小水貂可能在的地方,但是他还是慢慢退回了床旁边的矮凳。
“仪式的蚀刻就是被烙印战争选中的标志,这标志烙印在你的身上,在标记了你是一位有资格的仪式参与者之外,它会赋予你与他人厮杀的能力,用于蚀刻仪式的流程。我虽然见过其他仪式的蚀刻,但是我它的所知仅此而已……但是,我要给你一个建议,一个来自我个人的建议。”
他额头上的头发动了一下,好像是皱了个眉头,随即他的眼神瞬间严肃起来,他尽力的在回忆什么,这对于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骨头来说并不容易。
“蚀刻仪式的泥潭是不幸的污泥,它吞噬着每个妄想通过烙印战争来达成夙愿的人,在看不见的帝国暗处。丽诺尔,我不是在说你软弱,无法参与蚀刻仪式,成为一个赐福者意味着你要杀戮,你要用你的全力,去用最肮脏最下作的手段去杀死,去掠夺他人,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的未来。”
丽诺尔看着校长的眼神,心中泛起了一阵寒意。庞大的斯托利亚帝国,光是表面上的魔法派系争辩,国教,枢密院,皇帝的政治博弈已经足够麻烦,更何况百年之前的皇帝会战到现在仍未结束,德洛斯,明一的和斯托利亚的大军还在凛冬山的边境之外互有摩擦。在如此混乱的时代内,突然出现的所谓“互相残杀以实现愿望的蚀刻仪式”,就算是芬尔克斯没有提醒,她也没有亲手杀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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