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杀了他，取他的妖丹来救你的命。”
“不要，你打不过他，你打不过他的。”
青欢笑笑：“我若活着，你就能活下来。今日我若葬身于此，三途河上与你作伴。”
……
玄心替她挡下了致命一击，青欢捧着新鲜挖出的妖丹，悲哀地想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走到需要杀妖取丹的地步。
她将妖丹喂呼兰月吃下，终于止住了血。天边大亮，阴霾渐驱时，孩子出生了。
“恭喜了，是个女孩，孩子非常健康。”产婆笑着把襁褓递给她，青欢突然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试了好多次也不知道该怎么抱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产婆耐心地教她，等那个小小的东西终于安安稳稳躺在她怀里时，她突然就落下泪来。
“幺幺儿……”
呼兰月笑：“这是什么称呼？”
青欢道：“我们家乡的习俗，这般大的孩子都叫幺幺儿。”
呼兰月点头：“行，就叫幺幺儿。”
青欢瞪她一眼：“等我想一个顶好的名字马上就换！”
呼兰月摊手：“好啊，生了个跟我争宠的呗。”
刚出生的小孩很丑，整张脸皱成一团，像个小老头，但青欢却喜欢得紧，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去戳，惊讶于那稚嫩的手感，小婴儿突然抓住她的指头，无意识地晃了晃。
青欢忍不住亲她的额头，又意犹未尽亲她的脸，最后连脚丫也没放过。她怕自己身上太凉孩子受不住，只敢抱了一小会儿就放到呼兰月身边。
“很漂亮，她的嘴巴很像你，鼻子也像，眼睛也像，都像！”
呼兰月却没看那孩子一眼，只是看着青欢笑她：“眼睛都没睁开，哪里看出来像了？”
“肯定像！”青欢摩拳擦掌，“她以后一定会跟你一样，成为九州最厉害的弓手！等她长大了，我要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给她，让她变成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哦？你要教她什么啊？”
青欢兴致勃勃：“隐匿之术！你都夸我厉害，我一定要教会她，她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没人能找到她！当然你除外。我还要锻炼她的体魄，你们人族打架只知道拿兵器用灵力，拳拳到肉才痛快！”她顿了顿，垂下眸温声道：“当然还是要她自己愿意，她快乐最重要。”
“她会成为三界之中最幸福的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做所有自己喜欢的事。”
她握住呼兰月的手，和她一起贴在孩子的额头上，“若我是神，便将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赐予你。但我没那么厉害，只能把我可以得到的都给你。你会有享之不尽的爱，妖族的万千生灵，还有我熟知的所有人族都会爱你。”
她垂下头，将脆弱的后颈暴露在襁褓之前，“愿你健康，快乐，千岁无忧，我的孩子。”
后来在鹿台的那个雨夜，她接过襁褓中沉睡的小女婴时，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这个孩子，想起了她许的诺，和来不及实现的誓言。
承诺是最轻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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