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孙常者的期限就在这两天,沈曦宜想着,此时还得速战速决。一旦叫沈占秋知晓此事,定然不允许她冒险上山,到时候一切就都棘手了。
令沉佑听说沈曦宜要上土匪山,急匆匆地领兵赶到孙家,气哼哼道:“你一个女人,给我在家好好呆着!”
沈曦宜和孙定者正在准备一切必要的匕首之类的东西,闻言,道:“武状元此言差矣,土匪送来的信上说得明明白白,要一男一女前往,我若不去,岂不是害了孙常者的性命?”
令沉佑暴怒,抓住她的手腕,瓮声道:“无论如何,我命令你不准去!”
沈曦宜狠狠踩了他脚一下想挣脱手腕,不料令沉佑的脚跟铁打的一样,身量又高,腿又粗,就算沈曦宜整个身子完全站在他脚背上,对方也觉不疼不痒。
令沉佑从牙缝间挤出一丝奸笑来,“踩脚?过时了吧?”
沈曦宜不屑,啐了他一脸。
“你干什么?你这疯女人,”令沉佑怒从心底起,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擦脸,“看来我非给你点教训不可……”
沈曦宜趁着这武夫擦脸的当口,脚下抹油。孙定者正好从内堂出来,见令沉佑来了,登时脸色一沉,急匆匆地赶出来迎接。
令沉佑此行本是奉世子爷之命,跟孙定者商议营救孙常者的策略的,没想到一进门倒先看见了沈曦宜。
虽然令沉佑万般不愿,但沈曦宜上山似乎已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孙定者与沈曦宜早已换好了一身粗布衣衫,沈曦宜在头上挽了个髻儿,发间插了一枚暗藏锋芒的柳叶簪,以备不时之需。
孙定者多少有些紧张,毕竟他是个读书人,像这般真刀真枪地跟土匪斗,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令沉佑见阻止不了二人,在一旁说风凉话道:“哼,叫女人出马,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沈曦宜不理他,跟孙定者又检查了一边行囊。令沉佑重新上马,三人正准备出发,忽闻内院传来脚步声,原是孙伯才携孙治、小孩子孙平赶来了。
孙定者也不明,走上前去躬身道:“爹,您特意出来,是还有什么吩咐吗?”
孙伯才不答,推开孙定者,径直走到沈曦宜面前。
沈曦宜尚且不明所以,只见孙伯才面色铮铮,甩开拐杖,掀开袍襟,率然给沈曦宜鞠了一躬。身边两个儿子也跟着鞠躬。
这一下真大大出沈曦宜的意料,她大惊失色,连忙搀扶孙伯才,“孙老爷!您这是干什么!”
孙伯才眼角铁青,目光中的坚定之意未减分毫,铿锵道:“沈姑娘!你一介姑娘家,次此行要为我孙家出生入死,老夫无以为报,只得替犬子一拜!希望姑娘得以平安归来!二来啊,那日老朽气急之下抽了姑娘鞭子,这一拜乃是替姑娘赔罪!”
沈曦宜心中雪白如明镜,心想这孙老爷当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两袖清风,就连这生死关头都不肯亏欠旁人,当真是王冕所言“清气满乾坤”。
“走!”孙伯才不等沈曦宜客套,自行起立,和两个儿子拄着拐杖回去了。
孙定者叹道:“沈姑娘,我爹……他要堂堂正正地求你帮我们这一遭。”
沈曦宜心下亦无限感慨,“我明白。定然不负孙老爷。”
令沉佑冷眼旁观这一切,不屑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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