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受尽欺凌带来的唯一好处,便是助她培养出了一种叫作“隐忍”的好东西。
为了奉还那些人带给她的沉年旧伤,她可以不要命的去攀群玉山头,又何况如今只是要她在让那些人吃到苦头后,独自暗藏起来狂欢呢?
回忆到这里,她突然嫉妒起白瑞来。
一种尖锐的心情由衷而发。
她不禁想,那个人,总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在他心底一定没有这些隐晦的秘密吧?一看就是在好好人家长大的孩子,虽然性情冷淡,但做事向来正大光明,这种人一生都可以直面太阳,心里应该很幸福吧?
“呼啦”一声,一块石子滑向山脚,封华死死的抠紧了某块尖石,所幸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失神而坠下山去。
她暗暗松了口气。
转眼又心道,这也怪了,怎么每回一想到那个人,就心神不宁呢?
“师父?”
走进师父藏身的洞里时,封华仍不停的喘着粗气,太久没练习爬山的结果是她的体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好在师父并没有因此责骂她。
这当儿,她正在盘腿打坐,一听到封华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略带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大晚上的,也不怕摔下去。”
“我听说你受伤了。”封华凑上前去,借着洞里荧石聚集出来的天然光亮,仔仔细细地探了她一眼。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艳,失了血色的脸颊并不能剥去她天生丽质的光彩,一双眼睛反而因为疲倦更加闪烁动人了。
师父清咳两声后只说:“我没事。”
“我带了金创药来。”
“药我有。”
“让我看看伤口。”
“你不必忙了,我说了没事就没事,快坐下。”
封华“哦”了一声,乖巧的一屁股挨着她坐下。
师父又问:“你来这儿,没人跟着你吧?”
封华摇摇头,“我很小心的,沿路七拐八弯,应该不会有人跟来吧?”
“最近夜里不要出门了。”
封华正要答应,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离魁,原来你终日就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我可算找着你了。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一声“离魁”把封华叫得措手不及。
她怔怔地别过脸去看师父,甚至忘了为自己将人引来山洞的事先致歉,“师父,你果然是……”
师父听见外头的叫杀声后,眉头直拧得紧紧的,又听到封华的质疑,有些不耐烦地反问:“我是魔族,怎么,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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