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怕外面的人听见,虽已经在刻意压低音量了。
但这一句又一句地砸向冯怀岁,句句足以将他平日里的骄傲与有礼通通砸碎,砸到他神情恍惚,面色难堪,说不出任何话来。
华浓就是在这个时候来了,她端着一个小碗进来了,看到林梓萱“咦”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老板娘她走了吗?”
林梓萱看向华浓,语气平淡道:“天黑了,把你家公子带走吧。”
华浓看出了气氛不对,但她感觉不管是林梓萱还是自家公子好像情绪都不好,她也不敢没眼色地问,便把手里的碗放下。
“这个是我家公子让我给那个老板娘弄的,她既然走了,就你喝吧。记得趁热喝啊。”
说完,华浓就伸手扶着冯怀岁转身出去了。
林梓萱在两人出了房门之后,将门狠狠关上。
冯怀岁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怔,华浓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她嘟囔着:“这又是怎么了?”
顾南望见那二人走后,林梓萱仍在生气,便端了华浓送过来的汤递到林梓萱面前,借花献佛道:“师父,喝点热乎的,消消气。”
林梓萱素来不喜欢把气牵连到顾南望身上,因此也接过来,一饮而尽。
随后将碗搁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气死我了。”
顾南望将之前的那块锦帕又拿了出来,而后觉得不对,又想塞回去,但林梓萱直接从他手里抢了过来,狠狠地擦着嘴,然后将锦帕捏在手中使劲。
顾南望见她都气成这副样子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林梓萱就道:“回头赔你一条新的。”
顾南望苦笑道:“弟子怎么与师父计较一条帕子,弟子是见师父气成这样,想劝劝师父罢了。”
他这么一开口,林梓萱倒是和他吐起苦水来了:“你说之前萧景彦目中无人,景以苍败絮其外,楚凝雪没脑子也就算了。”
“他冯怀岁是有毛病吗?啊?找老吴的事没特意瞒着他,问老吴的时候我也让他留下了,就差没把我的计划清清楚楚地说给他听了。”
“谁让他自作主张、自作聪明地去找外援了?”
其实冯怀岁此举也算不得糟糕,甚至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个很好的折中法子,但林梓萱不属于这绝大多数人中的其中一个,她不喜欢折中。
顾南望倒是能理解冯怀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是故意跟林梓萱唱反调,只是想靠自身药王谷做人情帮林梓萱兵不血刃地解决一件事,从而讨她的欢心罢了。
但兵不血刃的前提是要有所退让,对方人多势众,退让的肯定是自己这方。归根究底,是冯怀岁不了解林梓萱,想出力帮她解决事情,结果反而惹怒了她。
“师父何必与他置气,我们与他本不是一路人,迟早要分道扬镳的。”
林梓萱长出一口气,发泄一通过后,也不再反复纠结此事,她颓丧地与顾南望说:“徒弟,你早点睡。”
然后像个奇行种一样,往里屋里飘去了。
顾南望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捏着一个极为方正的小盒子,稍稍用了些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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