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他，压低声音说：“怎么跟你说的。”
“是我求您过来的？”我问他，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那杯水，走到厨房，哗啦一声倒进水槽。洗杯子时，我听见他对我妈说：“开会要迟到了。”
我从厨房探出头：”我不介意您换好鞋子到外边等我妈。“
我妈瞪着我。
那个男人嗤笑道：“我没想到他不但生理不正常，心理上也出了问题，”然后拍了拍我妈的肩：“还是我们小齐好。”小齐是他们的儿子，今年刚上四年级。我看见我妈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了我一眼。我脸上应该没什么表情，我想。所以她也应该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抓起了灶台边的擀面杖，忽然感觉手背上一凉，惊得我猛然回头。
是他。
他用一只手按住我抓着擀面杖的手，面色凝重地看着我。他长得十分清秀，面容还略带稚气，这样严肃的表情不适合他。
别拦我，我说，然后甩开他，直径朝客厅走去。
我妈害怕了，起身拦在我面前。“儿子你冷静点。”她的嗓音在颤抖。我拨开我妈，拿着擀面杖指着那个男人：“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妈打了他手臂一下，然后催他去门口换鞋。
那个男人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拎上自己和我妈的公文包，换好鞋。“你有种再说一遍！我哪里不正常？”我指着他走到门口。我妈一直张开手挡着我，像张网。你护着这种人渣，迟早会后悔死。我很想这么跟我妈说。但我开不了口。
我妈匆匆忙忙换好鞋，常规地说了句妈妈爱你，然后拉过门关上。关门的那瞬间，我听见那个男人低声说了句：“狗改不了吃屎。”我挥起擀面杖甩过去。
可惜迟了。“哐当”一声，擀面杖狠狠砸到了铁门上。
操你丫的，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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