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拿酒给我喝的吧,我想,你还是惦记我身后楼中的宝物。”
余冰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眼前的摆着大字靠在台阶上的少年不停的喝着壶中的酒,一柄赤红色的剑插在地上。“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不怕,因为我知你不会。”
“为何不会?”
“你未胜我。”
余冰扬天大笑,青丝散落。“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你杀我轻而易举,但,你依旧胜不了我?”
“我既能杀你又为何胜不了你?”
“你不懂手中的剑!”
陈子默的话重重的敲在余冰的心尖,一样的话,甚至是一样的语气,与当年如出一辙,这些年,他心中的执念已经如同那酒一般发酵,只不过这酒,是一坛苦酒,一坛无人可知的苦酒。
“我不懂剑,我不懂剑,你六岁学剑,每天挥剑八百下,早已挥断了妄念,如今练剑已有二十八载,我不懂剑,为何你们都说我不懂剑。”
带有怒气的余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却未发现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酒香,那其实就是陈子默散出的‘场’。
“每天,每时,每刻,那一场决斗的每一剑都在我心中不断的重复。”说着,余冰的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背对着陈子默,向着苍天怒吼道:“出剑的机会,只有一次,而为了那一剑,我足足磨砺了十多年。”
说罢,周围的杀意顿起,余冰猛一转身,手中一柄利剑出鞘。“那我今天就真正领教一下你的剑法。”
仓啷一声,寒光闪动,一柄利剑向着陈子默的面门刺去,这一剑带着十足的杀气,陈子默扔下酒壶一个后翻,同时脚尖轻踢剑佩,那插在地上的赤炎被带起,身形落稳后右手一抓,那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脚步弓起,一剑刺出,正对余冰刺来的那一剑,顿时两剑剑尖相对,周围剑气顿时乍起,余冰身后的庭院中的树拦腰斩断,而陈子默背后书楼的木窗和木门被剑气直接击碎。
余冰心里暗自惊叹,虽说自己未用全力,看是短短两天,没有想到陈子默的剑术竟然又如此的精进。
而陈子默心有醉意,他只是凭着心境带着醉意刺出的这一剑,并未想到有如此威力。
“很好,很好,多少年了,我竟然能又见到如此的剑术奇才,假以时日,你的剑术必无与伦比,可是,这宝物我势在必得。”他虽然不明白陈子默的剑法为何如此精进大涨,但此刻以无意与陈子默缠斗,说完,他左脚一踏,竟然收力跃起,而毫无准备的陈子默来不及收力,剑劲使他飞入了庭院,而余冰则跃入书楼之中。
当陈子默大步赶到书楼中时,余冰手中已经拿着拿着那个木盒子。
“放下那个木盒子。”陈子默举起剑指着余冰。
余冰冷笑一声,咔的打开了盒子。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与此同时,宴席之上,众人醉酒酣畅,不知谁喊了一声。“城防营着火了。”
众人这才看去,只见火光冲天,漆黑的夜空也被映红。
“报,放火之人已经冲出城去,城防军死伤惨重。”一个侍卫满脸黢黑的跑了进来。
“怎么会这样?”冯讳大声的呵问着。
“因为,因为军用物资不知道何时被人全部调了包。”
孙督守看着侍卫。“看守军资的人呢?”
“大人,物资上的封条都是完整的,卑职认为是运送途中调包的。”
冯讳冷冷的看着那个说话的军士。“何人负责核查的?”
“是陈子默大人。”
冯讳抬眼扫视周围。“他人呢?”
孙督守拱手道:“在书楼看守那物。”
“你们赶紧组织救火,剩下的侍卫和我去书楼。”冯讳怒气冲冲的向着书楼走去。
书楼中,二人都盯着那个木盒子愣在原地,谁也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是空的。
突然余冰大笑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们都被耍了,所有人费劲心机抢的只是一个空盒子,终归还是中了计,即把宝物拿走,又把所有的矛头都引到了城中,结果到都头来都成了棋子,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一个一箭双雕。”
陈子默看着眼前状如疯癫的余冰,自己也不知所措。“剑,与使用他的人一样,沉入某种情绪之中,它就会发挥不一样的力量,但是,不管是何种情绪,最终都会成为束缚,放下你的愤怒,才能突破。”
说着,而远处那熊熊的火光让陈子默一震,心中暗道:“不好,是城防营着火了。”
当他在转头时,那书楼中哪还有余冰,只留下一个空木盒子躺在地上。
这时,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为首先进来的便是冯讳。
“陈侍卫长,宝物呢?”
陈子默收起剑,拱手道:“是卑职护卫不当,被,被~”
冯讳看着那地上的盒子,随后重重一挥衣袖。“陈子默玩呼懈怠,饮酒误事,先压入监牢,等查明后在做定夺。”
话必,四个侍卫便一把按住了陈子默,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命令全城戒严,给我搜捕贼人,哪怕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冯讳满是怒气的声音让众人皆是一颤。
那一夜,注定是混乱的一夜,因为城中戒严,参加宴席的宾客都没有出府,索性督守府客房还是很多的。
马蹄声,脚步声,让很多都已经入眠的人又惊醒,最终受伤的贼人还是逃到了城外的营地,搜查的人也与城外聚集的冒险者、异域的佣兵等起了冲突,搜查的士兵死伤惨重,甚至到最后这些人包围了城市,准备占领河洛城。
凌晨,第一波进攻开始了,虽然城外的人数远比仅剩的守卫多上数倍,可是毕竟的乌合之众,各自为政,攻击很零散,守卫占据地理优势,打退了他们,可这也是短暂的。
天阴的仿佛如同要塌下来一般,空气中只有焦躁不安的味道,那还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如胶一般黏在身上,黏糊糊的。
坐在监牢中的陈子默坐在床上面对这墙壁,背对着牢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墙,此刻他的心就如一块抹布一般,仿佛最后的一丝的水也要被扭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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