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阿绎……”濮阳缨忽的不再张牙舞爪,而是对着一个方向小心翼翼的喊着,像是怕将谁吵醒,“弟弟……别怕……别怕,哥哥还没有输……还没有输……你等等哥哥……哥哥给你报仇……”
缓缓起身,萧景宁面上再无先前故作的那些引人心悸的笑容,无波无澜的注视着这个已经心神崩溃的人,那双眼好似穿透了濮阳缨看向了别的什么东西。
最终萧景宁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出了大牢,让素莹为她整理妆容后,向着萧平章道:“有劳世子。”
萧平章微微俯首回道:“臣职责所在。”
萧景宁颔首,随后便出了刑部上了马车。萧平章带着东青于两侧随行,护送着马车驶往皇城。
萧景宁坐上车便开始闭目养神,只素莹为她打扇时睁眼阻止,便一路无话。
回程很是顺利,没有什么不长眼的跑到这马车前找存在感。到了宫门前,荀飞盏已接到消息在此等候,接下护送皇后的职责。在萧景宁转身准备回正阳宫时,萧平章却忽然问了一句话:“不知娘娘可识得微臣父王的先生?”
停下动作,萧景宁回身与萧平章目光对上,目光交接之时,有些东西,两人心知肚明。
萧景宁笑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苏先生能够让琅琊公子榜在自他之后至今再无榜首,本宫自是知晓的。”
说完后萧景宁便转身扶着素莹的手离开了。萧平章则是微微俯首态度恭敬,直到萧景宁走远后才起身,带着东青往长林王府而去。
东青疑惑:“琅琊公子榜首,不是江左盟盟主梅长苏吗?后江左盟忽然销声匿迹,如今也不知到底是归隐了还是解散了。”
萧平章:“娘娘有她的消息来路,或许……梅长苏和苏先生,本系一人。”
“娘娘方才在天牢说的话……”东青现在想起还是脊背发凉,“那濮阳缨……也是个可怜人。”
孰料萧平章看了他一眼,竟有一丝惊讶:“你信了?”
东青思索了会,茫然问:“那些不是事实吗?”
萧平章摇摇头:“这便是娘娘的高明之处,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虚虚实实相铺相成,一步步将濮阳缨的心防攻破,最终将其逼到崩溃。但……那终究是假的。”
“假的?”东青错愕,“不会吧?”
“东青,”萧平章引导着东青思索:“你以为濮阳缨为何会老老实实交代他对我们长林王府的算谋?”
东青并非愚笨之人,相反颇为通透,一点即通,细细回忆当时的情况,恍然大悟:“明白了!没想到娘娘竟然靠着凭空揣测赢了那濮阳缨。”
“倒也并非凭空揣测。”萧平章笑道:“那濮阳缨言行中露出破绽,被反杀也是正常的。”
那面萧平章暗自分析着先前之事,这厢回到正阳宫坐下,素莹亦与萧景宁为濮阳缨这个人唏嘘不已:“却也没想到,濮阳缨也是可怜。”
“嗯?”萧景宁喝茶的动作一顿,微妙的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古怪:“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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