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佑依旧觉着有些不对头,怎么好好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差点摔了呢?
“陛下要不还是宣太医来瞧瞧吧?”
珹玭摇头,“不必了,朕的身子自己明白,就是有些累了。不必再说了,去御书房。”
刘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作罢,一行人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御书房。
珹玭将所有人都留在殿外守着,自己一人待在御书房,她站在御书房的案桌前,这案桌比寻常案桌长了不少,也宽了不少。
珹玭手轻轻抚书桌的边缘,慢慢的蹲下来,缩成一团,倚着桌脚坐在地上。
以往弇昭帝最喜欢把她和皇兄皇姐一同召在御书房内考察学课,她最小,又瞎,是最容易过关的,可是皇兄皇姐不一样了,他们常常过不了关,父皇便会罚他们写大字。
彼时,她坐在父皇怀中,皇兄皇姐明明都各有桌凳,却不知怎么想的偏偏都要围着案桌写字,父皇没有法子,只得让人特意让人打造了这不符规格的案桌。
那些时日过得是当真快活,哪像现在,压抑至极!
娴熠太后的话依旧在耳边响着,一字一句仿佛锉刀一般削着她的脑袋,疼的整个人昏昏沉沉。
“父皇,儿臣不要做明君。”
珹玭紧紧抱着桌脚喃喃自语,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模糊的明黄身影,还有熟悉的声音,“琈儿乖,父皇陪你一起。”
珹玭紧紧盯着那抹身影,满怀惊喜的叫了一声:“父皇!”
她看不清弇昭帝的面容,但是感觉到了她父皇是在笑的,“琈儿。”
“父皇,儿臣好想你啊!”珹玭喜极而泣,紧紧抓着弇昭帝的手,“儿臣好累,父皇你带儿臣走吧,儿臣也想皇兄皇姐了!”
不待弇昭帝开口说什么,珹玭又连忙摇头,“不行,儿臣不能走,儿臣还得守着鸿鸢和母后。”
她无力的松开弇昭帝的手,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弇昭帝喃喃自语:“可是儿臣真的很累了。”
“琈儿,莫哭了。”温柔的声音如流沙散在耳边,却不是她父皇的声音。
珹玭惊恐的抬头,四周却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她听见有人在嬉笑,有人对她说:“往前,对,往前走,公主真乖。”
她清晰的感觉自己在走,还有冷风刮在她脸上,生疼生疼的。
突然,脚下一空,她的身体猛的往下坠,连惊呼都来不及,冰冷的水就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窒息,冰冷,整个人仿佛被禁锢在冰窖中一动也不能动,就连骨缝都被冻得生疼。
突然,手上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在这铺天盖地的冰寒中宛如一簇火焰在燃烧,给予她无限暖意。
无边的寒冷与窒息的感觉尽数退消,同时耳边又想起那温柔的声音,还有一缕冷香萦绕,“莫怕,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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