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陆遥,连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五大三粗,竟连女儿家的服饰都不曾顾及上。
陆遥捂嘴一脸震惊,“连冬,你怎么变得这般…潦草了?”
她硬生生将沧桑衰老吞回了肚子里。
连冬不自觉的地摸了摸脸和下巴,最近着实忙于诊治病人,未能好好打理一番。
云县令瞧着两人相识,问道,“连公子,这位姑娘是?”
连冬露出了来这府衙许久以来的第一抹笑,“家妹陆遥,见笑了。”
云县令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宋衍看向云县令,“云大人,若是无事便先行离开罢?”
“是,公子。”
云县令一离开,陆遥这才下了椅子跑向连冬。
“遥遥,你怎会来此?”
“我…随宋衍来的。”
连冬狐疑地看向宋衍,只见宋衍解释道,“我与下属遭遇追杀摔下山崖,是遥遥救的,我瞧着她一人留在崖底不安全,便一起带来了。”
连冬点点头,“有劳宋公子了。”
就是你这遥遥,是不是叫得亲密突兀了些?
陆遥听了撇撇嘴,确实是有劳了,毕竟自己是被打晕带来的,可不就是有劳他了?
“连冬,你都一个月没回去了…”我等鸡腿,都等了一个月了。
为了让连冬有愧疚感,陆遥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连冬解释道,“我开始以为这云县的病是传染性的,怕回去了会传染给你,便留下了。”
“这么说,是不会传染的?”
连冬点点头,“你来得正好,我医术不如你,一直没能研究出个法子。”
他转身看向宋衍,“宋公子,家妹医术甚好,不如让她瞧一瞧?”
宋衍犹豫了半晌,这才点头同意。
几人去了疫府中一处专门安置病人的院子,远远便听见了哀叫声与哭声,陆遥刚想走进去,却被宋衍拉住了。
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只见宋衍拿起一边托盘上置放的白布,动作轻柔地帮她系上,“虽不会传染,但还是注意着些,莫要过了病气。”
连冬闻言,脚步一顿,他回过头去看,就见那自小围着尸体玩,追着病人跑,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陆遥,这会竟乖乖地任由宋衍给她系蒙巾。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宋衍,想起遥遥救宋衍的事,不禁摇头叹气,遥遥这以貌取人的毛病,何时能改?
墨生觉着,公子着实比从前更有人情味了些,到底是救命恩人啊。
一行四人走进了一间人稍少的房间,陆遥瞥见,房内环境嘈杂,杂碎物遍地皆是,一张张床四处乱放,病人老弱妇孺皆有。
老人昏倒在床,妇人抱着一个在哀叫的七八岁小男孩,脸上满是泪痕…
陆遥何曾见过这番情景,眼里闪过怜意,提着药箱向那母女走去。
连冬倒是这些日子里见惯了。
宋衍瞧着屋里的一切,眉头紧锁,墨生连忙唤人,却无一人应声。
陆遥为那小孩把了把脉,径直打开了药箱,“将孩子平躺放下。”
那妇人语气梗咽,瞧着面前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警惕地问道,“姑娘可是大夫?”
陆遥点头,看向连冬,“连冬,将孩子平躺放下。”
过了一会,她为那孩子刺了几针,那孩子呼吸才渐渐平缓,小脸因为长久的哀哭涨得通红。
那妇人见孩子不哭闹,看样子好多了,连忙抱着孩子向她道谢。
她问道,“这孩子是何时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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