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尸体不翼而飞,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给棺材铺子准话?也是没有的。
管家着急找问他家老爷究竟在哪;
众人也七嘴八舌地互相询问,都把棺材铺子的人晾一边。
最后是因徐有功把人叫来,他从兜里拿出来钱做跑腿费,送棺材的人才走,管家却又急上了,“哎哟,大人您怎么让他走了?这老爷回头放在哪里!”
徐有功负手而立,直接不理。
后侧舞娘,乐师倒最先出声:“你自己不会找?他们又没走远!”
管家想找人发号施令,可没有石通天,人人自危,最后竟没人搭话,只能跺脚,管家自己去找!
乐师舞娘们则围着徐有功劝说他走。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尸体,都不可以留在这,因为不管自杀,误杀,石府背后的靠山不会放过他们。
“月姐救过我的命。”
“月娘也帮过我渡过难关。”
“月姑娘是最好的姑娘,她不该这样被作贱死!”
花月夜很显然深得人心。
徐有功难得遇见这种场景,虽说尸首还没看见,但他保证道:“正因花姑娘如此光明磊落,徐某更应该查清楚,至于背后什么妖魔鬼怪都不需怕……你们若是害怕,徐某跟你们一起,直到案件查清,结束。”
他这么讲完,众人脸上就是统统划过“不信”二字,然而事实来的很快。
那一群被徐有功罢免的官员,带着大批的兵马以及太监前来。
转眼,石府门前被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这下是谁想走都不行。
“大人!”花月夜瞧这阵仗抓紧徐有功的衣袖,贴上来被徐有功轻扒下去,“无事。”说完,踱步往前。
那宽阔肩背挺得笔直,身影若高山,岿然不动,像能把所有风雨都挡住。
“不知诸位被罢黜的,这是何意。”
徐有功的神情淡漠点燃了一堆官员眼底的怒火。
“徐有功!你别觉得你是县令就能为所欲为,你就算是罢免了,也要上奏!你不就会说律法吗?律法就是上头给我们官复原职!今日——这些乱民贱奴胆敢入室杀了朝廷命官,我等乃是来清剿……”
不等那位牙尖嘴利的说完,徐有功打断他的话,“斜封官。”
长吏皱眉,“那也是朝廷——”
徐有功神情寡淡,不疾不徐往下说:“斜封官属皇帝,后宫,独独不属于朝廷,朝廷是天下百姓的朝廷。”
他全然不把对方的怒火放在眼里,偏那张脸冷峭如冰,寡淡得透出一种不怒自威。
长吏说不过他,转口:“那他们也杀了人!来啊,都给我拿下,不服从者,就地——”
徐有功脸色黑沉,再度打断,“这里,我说的还是算的,你信么。”
跨步,抽剑,他动作一气呵成。
后侧,霄归骅也拿出毒粉来,被周兴凑过去,一把抓走,霄归骅蓦的脸色也黑沉,“毒……周兴!”
“别掺合。”
周兴看着那边,徐有功正用剑指着对方脖子,这并不是徐有功的办案风格,除非——
他另有打算。
周兴又补充道:“也别坏了他的好事。”
“少废话,毒粉还我。”
霄归骅脸色不善,显然没懂。
徐有功却因周兴这句话忍不住侧头,他竟知道他的盘算?
有些惊奇,又忍不住目光暗沉。
徐有功个高,哪怕长吏骑在马上,也被冷剑封喉,他抓紧缰绳,几番犹豫后,看向徐有功:“那你想怎样?你该不会是想要草草了事,偏袒了那个妓!”
花月夜脸色本来就白,一下更瑟瑟发抖,“没有,大人没有……”
“无需你多言,”徐有功侧头又回看长吏,“你嘴巴也放干净,如今石通天尸体下落不明,我可以跟你走,而且,这些人也跟着一起,我与他们同去牢狱。”
徐有功这番话,长吏起初不明白,但不用明白,兴奋挥手道——
“好!听到了吧?他自己要被带走!你们——把徐有功,还有这些贱民,全部一起抓起来!”
很好。
徐有功对这一幕很满意,也不跟再说话,收剑入鞘后侧目回头,“都别反抗,我与你们同去牢狱。”
乐师和舞娘起初有犹豫,然而,花月夜带头走了过去,中途眼神示意他们不要乱来,于是——
一群人连带徐有功,霄归骅都被“顺利”带走。
石县牢狱,并非真重建,新建。
徐有功进来就仔细看了看,这里明显已经使用了至少三年以上,衙门也是,他们分明就是故意在给他这个县令难堪。
“真有意思,你一个大县令,自己的县衙不知道在哪就算了,自己家的牢狱……头回来就是被抓来,哈哈哈哈…”
周兴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是被抓的人中,唯二不担心的,另一个是徐有功。
徐有功在思索,思索时总是面色淡漠,可闻言后眼底少有情绪翻涌,“你从何处看出,我想被抓。”
周兴嘴角一扯,惯性挑眉:“为何告诉你?你给我磕头,我考虑下。”
徐有功不理他了。
周兴则被霄归骅狠狠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不知是疼还是别有心事,脸色微微冷沉下来看徐有功的后背——
这徐有功,是真厉害。
竟用这样极端的方法,自损八百的落狱,这样,既可以在牢狱里跟所有人在一起审案,又能护住他们的命…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兴真要他们死,下个毒的事儿。
下毒——
也是周兴的任务之一。
在汝阳东婆顺利脱身后,铁水的事宜迫在眉睫,上面的意思很明确,徐有功抵达必然很快能查到关联,所以,拖住徐有功不朝着铁水岭那边查,就是他出现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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