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归骅跟着徐有功走过去,眼看到担架上的人——
正是那日,她在林中树上,所看到的黑衣人!
他就是害死古朴大师的元凶!
竟然……被那内监给找到了??
“是,是这个身型不错……身材也对的上!”
元理完全不惧怕死人,上前摸索后下出结论。
可徐有功更想要知道的是,这人怎么死的!
但徐有功想要上前查验时,却被内监身旁的官兵阻拦了去路。
“除了元理大人,谁都不可以靠近。”
徐有功眸色微沉,这事儿超出他的意料,只能隔着人问元理:“告诉我,他的角膜是否浑浊有褶皱。”
元理也摸不清楚现在什么局面,但他立刻照办:“有!”
徐有功再问:“有乳白色斑纹吗?还透视么?”
这次元理的回复很快:“没!”
徐有功垂眸有数了,人死后一到两天内,眼球浑浊有褶皱,三天开始才会有乳白色,这么看,只有两天……也就是古朴大师火葬前后,这个人就死去了。
霄归骅对此时间,也是认可的。
天气炎热,尸体的臭味蔓延开后,内监派人将白布拉起来道:“他的死因就不劳烦徐县令多费心了,他是下山路上突发心病被救到山下,没救活而死,杂家听说了,老法师的死是头顶有一根长针,这阿坤碰巧家中祖上就是做的刽子手,他的脚印身型也完全吻合,得到如此下场,正好此案也算圆满结案。徐县令还是赶紧上路,别耽误了天后陛下对你的任命……”
内监的这番话成功截胡了徐有功之前所有的努力。
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
徐有功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山上的尸骨。
没想到的是,那群内监对尸骨的事仿若没见,一挥拂尘就要走,这边的县令倒是着急了,“大人留步,那尸骨怎么……”
内监没说话,眯了下眼,县令便是后退,内监继续往前,走几步,下了山去!
没得到答案的县令只能回头看徐有功,徐有功则在看一旁早就瘫软不敢说话的古灯。
方才……那边有提到内监的事。
古灯很明显是听到,看到了,可是他没有说话,没有上前,而徐有功对内监没有兴趣,他只是望着白骨堆,沉吟不语,直到县令走过来,颤巍巍问:“徐有功,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有功转身就走。
县令现在惶恐,跟着走过去问:“贤弟去哪儿?”
徐有功走过去拉着古灯大师,他确实不能在此浪费时间了,内监的事他当然也想管,可嵩县任令却也的确火上眉梢。
“你你你,你要带我去哪!我哪儿也不去!”
古灯开始还抗拒,但霄归骅掏出瓷瓶毒虫来,他和元理一样,怂了。
山下,寺庙中。
群众散去后,空了不少。
但仍有不少人留下来观望。
不过山上消息封锁严谨,人群并不知尸骨,等着看宝藏。
眼看徐有功回来,有那吃过徐有功饼子的人,上前询问宝藏下落,徐有功还没说,让县令派人给赶走了。
这后山的事要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再以讹传讹可就没法活了。
不过,县令眼珠子一转,又觉得庆幸,还好这案子交给了徐有功,还下纸书,要不,责任在自己,还真不好办。
只是说起那些尸骨,县令心中不是全然没数。
当年那件内监强盗案也算惊天动地。
甚至古朴山都没名字,是个荒山,后来……发生那件事,变成寺庙……
蓦得后背一凉,县令突然意识到那些尸骨是怎么来的了!
当然,他是不会说的。
他看着徐有功挺括的背影,直觉——
这位,肯定会自己查到!
事实上,徐有功还真什么都不知道的阶段,目前为止,他对一切还全停留在“听说”阶段,可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儿,他相信众多的传闻里,一定有些真实的成分。
古朴的书房前。
县令没跟着徐有功进去,徐有功独自进去后耐心的寻找字迹对比,古灯反复看着徐有功,其实,很多东西在山上的时候他就有些预感了,只是人活了一辈子……他倒是无所谓,可绝不能允许师兄背负上骂名。
四下无人,连那个阴森森的霄公子也不在,古灯提着灯笼一步步靠近徐有功的身后——
“徐施主,你找信件拓印的证据,就表明,这一切——不是我师兄的意思,而是……凶手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做了这一切,指引到山上的尸骨,是吗?”
徐有功颔首,并未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侧目看着古灯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长到把徐有功的身影也全笼进去。
“那你说凶手做这一切是为什么?”古灯的声音沉了几许,带着阴森:“其实你都看出来了,那些事山匪!他们无恶不做,死都死了……你走你的,你为何要……”
没说完,徐有功突然侧目。
他人本是埋在阴影里,可那瞬间,眼神如炬——
“都死了吗?不是还有活着的吗?”
徐有功说完,在古灯瞪大眼中,把手头找到的《心经》还有《金刚经》递过去,“拓印证据,就在这,劳烦大师继续去找——谁见过这些经文,谁负责日常收敛打理。”
说完出去,留古灯人晃了晃,像是快没油的灯芯。
半天,他才看走到院里的徐有功。
他说的山匪还活着,到底指的是谁!
还没想好,院内,忽然传来惊呼——
“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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