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发现自己还有兴致分辨,顾候离开的那辆马车,是比礼部尚书坐的马车要来得奢华的。
只是她站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太站得住脚。
执着拐杖的手指须得很用力地抓住了,才能勉强支撑住。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冷不丁撞进了顾予棠的视线范围。
但事实上顾予棠的眼神并没有露出什么攻击性,他就只是很平和地看着她。
此时,绵绵的飞雪像是一汪飘渺星河,倾压着长长的黛瓦宫墙,显得整个宫道无比洁白浪漫。
而他们就停伫在这宫庭外,隔着白泠泠的雪,四目胶着。
不过并没有过多久,顾予棠毫无预兆地朝她迈了步,他腿很长很直,须臾在她身前停住了。离她很近,几乎是挨着的。
顾予棠披着黑色戎袍,肩线宽阔挺劲,脊背端正而直,他比她高了不少,但看着她的时候,并未因此伏低身姿,就只是淡淡地低了眉。
可能是被他的气场压制着,阮淮的脑子一时转得很慢,她有在想,顾予棠单独留她是因为什么,想了一些顾予棠会跟她说的话。
然后在还未来得及捋清楚的时候,顾予棠伸出了手。
几乎是没有任何征兆的,顾予棠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她的唇角边上。
阮淮的唇很软,也很凉。
而顾予棠的指腹是温热的,略带着常年征伐的薄茧,按压着她的唇角,微微用力地一抹,擦拭掉了她唇边的伤痕妆粉。
“本王以前在战场上,也常有需要用到乔装打扮的时候。”阮淮的唇被他擦得有些红,他垂眼看了看,并没有带什么感情,就只是平铺直叙地讲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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