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挺长一段时间没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因为卓澄阳开始不接他的电话，连微信也很少回，更别说约他出门了，恨不得把许逸当成空气。
而且，许逸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许逸又不是傻子，何况在风月场上浪荡了这么些年，难道时茗和他要联系方式的时候，他看不出来对方话语下隐约的含义吗。
他看出来了，却没有拒绝。一是因为不好拒绝，更重要的是，一开始许逸觉得这实在是件小事。
故地重逢，时茗也的确是他喜欢那一款，如果是从前的许逸大概也不会拒绝。直到时茗真的提出邀请，他没答应不说，还因为刷到卓澄阳生日会的朋友圈，订了最近的机票往回赶。
许逸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在感情上尝到心虚的滋味，也第一次这么想见一个人。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那可真愁人。
其实相比起许逸，卓澄阳倒是没想过那么多。他这么久不联系许逸，只是单纯觉得生气而已。
生气许逸是个满嘴没一句真话的骗子，生气别人说什么自己都信。居然会因为许逸帮自己穿鞋带自己吃饭而高兴，还会因为对方凌晨两点爬阳台生出一点感动。
什么“小祖宗”什么“想见你的心”，估计早就跟人说过八百回了。
靠，自己可真是个傻/逼啊。
因为这种种原因，卓澄阳再次见许逸已经是在月底了。卓澄阳一起玩的公子哥开了个酒吧，又叫了一群认识不认识的狐朋狗友吃饭庆贺，他也被叫过去了。
卓澄阳把贺礼往对方胸口一拍，对方接过来，笑嘻嘻道：“还是你够义气，杞星结了婚就叫不出来了。”
“……人家忙着过新婚生活呢。”还忙着追自己老公。
他往包间刚走两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里边的许逸。
许逸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羊毛衫，袖子挽到手肘，正端着一杯酒和人说话。仿佛心有所感，许逸抬眼，正正对上了卓澄阳的视线。
卓澄阳脚步一顿，扭过头在最外面坐下来了，接下来都没再往许逸那边看一眼。
这群人本来就爱玩，闹起来没个正形，卓澄阳心情不好，被人敬酒简直来者不拒。许逸拧着眉往这边看，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都少喝点吧。”
卓澄阳听见了，果断把一杯酒干了。
许逸：“……”
卓澄阳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许逸，放下杯子，推门出了包间。
其实卓澄阳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他头已经有些晕了，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卓澄阳进了门，径直走到洗手池。
水有些凉，卓澄阳洗了一把脸，长长舒了口气，起身去抽纸。
他抬眼，在镜子里看见了身后的许逸。
……操。
卓澄阳立马直起身想走，被许逸一把拽住手腕。
“不擦一擦吗？”
卓澄阳瞪着许逸，一脸防备，“关你屁事。”
许逸叹了口气，把卓澄阳拉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洗手台抽了两张纸，替卓澄阳擦脸上的水。
卓澄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睫毛抖得厉害。许逸的动作很轻，不急不缓，低声问：“头晕不晕，想吐吗？”
卓澄阳没回答。
这是近一个月以来两人第一次说话，卓澄阳觉得自己大概醉得太厉害了，居然有点想哭了。
许逸看出来了，他替卓澄阳擦干了水，放下纸巾开始解释。
“发消息的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出差偶然遇到，除了一起吃饭之外什么也没干。”
卓澄阳忍不住睁开眼：“你挺惋惜啊。”
许逸忍不住笑了，他蹭了蹭卓澄阳的手心，放缓声音问：“不生气了，好吗？”
卓澄阳骂了句“滚。”声音却明显低了不少，软得许逸心上一麻。他叹了口气，最终缴械投降。
“卓澄阳。”许逸道。“咱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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