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省之巡府,在大燕是很特殊的存在,其渊源可以追溯到太祖皇帝时期。太祖皇帝生性多疑,他绝不放心将一省事务交给一个人打理,因此在地方上,除了管理民政财政等事务的布政使,还有管理司法和军事的提刑按察使以及都指挥使。
三权分立,太祖皇帝的初衷是好的,但实际运作起来却有一个重大缺陷,这叫三个和尚没水喝。三位大人可是谁也不服谁,碰到事情先争谁是老大,这能不耽误事?
朝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由中央特派官员去统一协调,这就是所谓巡府。当然,最初巡抚并非固定官职,一省之地可不是谁家后院,小事也是大事,大事更是能让天塌下来的,巡府这位中央特派员回京基本就是述个职然后再度派出去,到先帝时期,这巡抚已然地方化了。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巡府就是一省的无冕之王,这样的大领导的儿子谁敢惹?看到儿子被人打成那副德行,温大人勃然大怒,当听说凶手竟是西安府新上任的知府,温大人不免有些踟蹰。
高义虽然是代理知府,温有道却知道高义是陈煦的人。常言道,打狗看主人,陈煦是等闲之辈?作为钦差大人,陈煦抵达灾区第一天就将原西安知府送进了囚车。
说起这位邹知府,逢年过节都少不了孝敬,温大人能没印象?陈煦断送了自己的“送财童子”。温有道恨得直撮牙花子,陈煦打邹大用这条狗的时候就没考虑考虑他这主人的颜面吗?这让其他庇护在他羽翼下的官员怎么想?若继续深究,谁敢说这不是陈煦传递的信号?他这是杀鸡儆猴吗?
温有道与忠国公石亨私交不错。冷静下来后,他修书一封派心腹连夜快马送到京城。
静观其变,且忍一时之气,温有道看着石亨的手书,沉吟良久。
为官一任不一定要造福一方,但一定要时刻关注朝廷的风向,温有道大概能猜到石亨的想法。他决定依计行事。温有道自认敬了陈煦一尺,在他看来。陈煦即便不敬他一丈也得敬一尺二吧,这也是官场上的规矩啊。
儿子被人打得跟烂酸梨似的,他哭着喊着嚎叫着让爹爹做主,温有道就真的不能忍了。温有道年少风流。有句话形容的很贴切,少年不知精?液贵,老来望逼空流泪,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平时都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今天竟被一小小知府给揍了而且揍这么惨,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温大人想到了白莲教。
最近白莲教闹腾的挺欢,温有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若在以前。在陕西地界上他是老大,有功他领,有祸…下边人来背。他早就上心了;如今陈煦是皇帝钦差,白莲教闹事儿也在赈灾范围之内,温有道已然与京中石大人达成默契,他们就等陈煦办事不力给予致命一击呢,不给捣乱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搭把手?
如果陈煦的心腹高义勾结白莲教而且证据确凿。陈煦岂不是哑巴吃黄连?当然,做官做到巡府这个层面。很多事情是不用自己出面的,清如水,廉如镜,这是他极力维护的形象,如果因为自己儿子给下官难堪,这对他的官声不利而且容易落人口实,陈煦可还没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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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陕西巡府温有道的公子,在陈煦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陈煦跟温有道没有直接冲突、私人恩怨,不过陈煦对他印象不咋地。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反过来也说得通,邹大用贪赃枉法、尸位素餐,温正纵奴行凶、横行霸道,作为上司、父亲,他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当然,现在是非常时期,陈煦没有精力跟这帮人勾心斗角,只要他们不阳奉阴违的下绊子、玩阴招,他也不打算动他们,反之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来了。
凌月华她们当然也不会顾忌区区一个陕西巡府,酒宴上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盈盈在这个小圈子算是特殊的存在,黄花闺女却梳了个妇人髻,女人们凑在一起难免谈论女人的话题,盈盈红着脸不敢言语哪能不露馅?反正从那天起,她们都喜欢打趣她。
“盈盈妹子,你看秋月姐又要做娘亲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啊?”邝雨涵笑问道。
盈盈脸又红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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