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抱歉,陀思君,我该回去了。”
他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我想了想,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按在他胸口:“谢谢你的曲子,不过我听不懂大提琴。”
他没有去接,任由钞票飘落在地上,露出了微微迷茫的神情。
“凛小姐那天的话,我回去之后思考了很长时间。”他垂下头,声音有些沉沉的,“人是由记忆组成的,可是如果记忆消失了呢?”
我顿了顿。
“记忆也会被掩埋和欺骗,费奥多尔君的惯用手段小姐也很清楚吧。”他问道,“你凭什么说自己爱的就是他,而不是伪造出来的记忆呢?”
我蓦地想起来自己在另外一条时间线的时候,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
至今我仍未知道过那段记忆的内容。
我暗暗攥紧了掌心,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他说的是对的。
这才是根源。因为无法相信和防备,因为警戒和猜疑,所有的不信任都是我们无法确定对方有一颗至死不渝的心而已。
我因为在爱着费奥多尔的同时忌惮着他的能力,而费奥多尔大概是因为从前的经历无法与我证心。
我们的隔阂,从一开始就存在。
那段记忆没有找回来,我就一日无法填补这道沟壑。
沟壑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郁结于心底无法言喻的爱不懂得表达罢了。
我匆匆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张钞票拍给他感激道:“陀思君,真是太谢谢你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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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不过道歉是不可能的。好几次想敲开他的房门的手都停住了,还是转身离去。
多给对方一点时间吧。
我想。
入春以来的天气变得风尘增多,难得下了几场春雨,梅雨时节我出了一趟差,回来的时候横滨变得仿佛拢在一团春意里。
我和费奥多尔的冷战已经持续半月有余,然而我却惊讶地发现,即便我们之间什么话也不说,默契也十足到可怕,相处模式几乎和从前差的并不多。
因为不再和费奥多尔腻在一起,我就会常常跑去侦探社玩,和大家一起接一接委托东奔西跑,被问起来的时候就说费奥多尔出差去了。
乱步嘎吱嘎吱地嚼着薯片眯着眼睛说道:“才不是哦,凛小姐的男朋友明明一直在家。”
晶子小姐咳嗽一声:“好了好了,大家别关注这个了,来聊点别的吧……”
我捂着手里的奶茶:“大家都能够看出来啊。”
大概是情绪过于失落,大家为了让我开心起来说出去一起踏青,到最后还是我带来的糕点被分抢一空。回来的时候横滨城下起了小雨,高楼被掩盖在一片雾蒙蒙里。
我支着下颌靠在车窗边看向窗外,太宰治坐在我旁边双手枕在脑后哼歌。我想了想,问道:“太宰,你觉得恋爱之中能够维持最久的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太宰治摘掉耳机,睁开右眼带着笑瞥我:“凛觉得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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