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说是州城,和后世小镇子差不了多少,低矮的城墙不足两丈,城门口几名兵丁努力站直身体,摆出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刘隐出行虽然并没有通知各地官员,但刘隐等一百多人在城外逗留半天,早有人报与滕州刺史知晓。州刺史虽然未得命令不敢过来迎接,告诫手下机灵点还是必不可少的。
刘隐见守门兵丁没有上前盘问,微微一笑,驱马入城。城中只有一条两丈多宽的主要街道,此时正值墟市开放,人流熙熙攘攘。确如侯融所说,市中肩挑货物高声叫卖的大多都是妇人,也有妇人“椎髻跣足,负小儿以行,儿即于背上酣睡”。
身后赵文才骑在马上左右观望,啧啧称奇:“大帅,你看城中还真是女子多男子少,嘿。”
侯融骑在一匹青驴上,甚没牌面,向刘隐拱拱手道:“夷人男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夷人诸寨女子耕种男子渔猎,自古便是如此。诸寨皆有土兵,寨目(族长)统之,这些男子不需参与劳作,操训甚精,有相当强战力。”
刘隐想到历史上明代四川的白杆兵、广西的狼兵,战力非常可观,想来与这种不事生产自小参与军事操练有很大关系。
这时又听侯融说道:“夷人男子生性懒散,好勇斗狠,时常与汉民发生冲突,又极为抱团,地方官府遇到汉夷冲突往往息事宁人,不敢得罪他们,如此一来彼辈更加跋扈,目无官府。”
刘隐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侯融,又看向身后众人说道:“你等都是新科文武人才,他日都会被军府派到各地担任亲民官,对于此事有何看法,回去后都写一份文书呈交军府吧。”
说完又对侯融道:“你见解深刻,是一位饱学之士。”
岭南如今已经过了野蛮发展的阶段了,军府各司权责渐渐清晰,逐渐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刘隐一般不会再如以前常常干预行政。
便如今天侯融有意无意夸大汉夷冲突,向刘隐展示其见识能力,不管他是想要走升官的捷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刘隐都不会表现出什么。将此事交予军府,一切依制度行事,才是他这个节度使该做的,哪怕最终结果一样,也必须走这个流程。刘隐希望军府权威像这样依靠制度一步步建立起来,当然军队另说。
刘隐走马观花看了滕州城,并没有久留,休息一日后众人直奔容州。
······
容州刺史府,王胡子见到阔别多日的刘隐,激动道:“大帅终于来看我等了。”
这位昔日端州城墙上的拜年大使,如今当了一营指挥使,也是领着好几百人的将军了,再加上王胡子勇猛无双,又从来没有什么架子,迅速与士卒打成一片,在容州军中威望卓著。潭弘汜索性把军中事务都交给王胡子打理,胡子兄隐隐成为容州第二人。
刘隐见到王胡子也挺激动,上前用力锤了锤王胡子的胸膛笑道:“听说你这家伙如今也在学习管理军队了?不错,百人敌要成万人敌了。”
王胡子难得不好意思,讷讷道:“大帅可不要笑话我,我现在跟着刺史他老人家正学认字呢。他老人家说大头兵可以不识字,一个指挥屁字不识,就等于把手下几百弟兄的头都挂自己鸟上,早晚丢了鸟命。”
旁边正在喝茶的潭弘汜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怒骂道:“放屁!我是如此教你的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刘隐大笑,一边对王胡子竖起大拇指:“不错,胡子说的在理,任你铁打的身子这样也撑不住,哈哈哈哈。”
······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