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恍如失聪,一路上一言未发。
燕颖低头看着李大夫刚才开的药方子,沉思了一会并没有说话。
因她昨天落了水,加上衣裳单薄的给扔到乱坟岗,受了些风寒。
当然原主本身体制也虚,又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李大夫特意在方子里加了些川贝母和党参。
好在李大夫也知道她这个处境,开了人参反而吃不上调理的方子。
党参虽然和人参的效果大同小异,但是价格却天壤之别。
她随意把方子递给紫月,紫月忙不迭的去让人抓药了。
燕颖也确实觉得这破小身板经不起折腾,她就蹦跶了几下倒立和仰卧起坐,
还没开始练“五禽戏”已经觉得气血亏虚、昏昏沉沉的,不得已进屋小憩了一会。
燕颖不知睡了多久,刚睁眼就看到紫月匆忙跑去厨房把药端来了。
“小姐,今儿抓药也顺利,厨房的婆子二话没说就给抓了还煎上,奴婢一直温着呢,快喝了病就好了。”
紫月脸上有着小小的喜悦,今儿没有给人为难,以后都能这样子就好了。
燕颖端起药闻了下,皱着眉头,并没有想喝的样子。
紫月以为小姐怕苦,不想喝,只好低声劝慰道:“小姐,良药苦口。
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蜜饯,不过我给你倒了杯白开水漱口了,搁那凉着呢。”
紫月看着边上放着漱口的温水也替自家小姐委屈,明明是侯府的嫡小姐。
喝个药连口蜜饯都没有。
燕颖看着紫月那紧张的神情叹了口气解释道:“这药方里面倒是加了甘草的,怎么也苦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跟着我这么苦,你都没有怯场,我怎么会怕喝药的苦呢?”
你家小姐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那么矫情。
燕颖低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汤药说道:“紫月你去把负责抓药煎药的妈子叫来。”
紫月应了声,就去厨房了。
虽然不理解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找厨房熬药的妈子,她一路上还是小跑着去,生怕耽误了小姐的事。
不一会,只见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紫月后面跟着一个胖得全脸的肉都堆一起的妇人。
那妇人一脸不屑的走进院子里,一双手来回的擦着腰上系着已经分不清颜色的围裙。
整个人油腻不堪!
那人进了院子后,正眼都没看燕颖,趾高气扬的说道:“不知道二小姐找我什么事?
我这还正忙着呢,一会还要给大小姐和三小姐炖补品呢。”
原本还只是悠闲的坐在凳子上的燕颖,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在主子面前,你就这么放肆任性吗?
在主子面前,应该称呼什么你不知道吗?看来我母亲真是让你们这些刁奴给欺上瞒下了。”
那妇人给燕颖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蒙了,捂着脸等反应过来后,
直接毫无俱意的抓着燕颖的头发,轻而易举抓起燕颖,如同拎一只小鸡。
她嘴里还呵斥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侯府嫡小姐啊,不过是一个死了娘亲的落魄小姐罢了。
下人都比你穿的好,吃的好,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算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那妈子解气,一下把燕颖双手反扣住:“你以为你还是侯府正经的嫡小姐啊?
夫人早些年就在厨房发下话了,不要把你当人看,更不要当什么嫡小姐看。”
那妇人越说越气愤,仿佛给燕颖打的这巴掌是奇耻大辱一样。
燕颖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策马奔腾,头发因着给拉扯着隐隐生痛,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抬脚狠狠的一脚踹向那妇人的肚子,虽那妇人强壮,
因着燕颖踢中了要害,她直接弓着身子滚在一边。
一边的紫月早就急的不行,手里还拿着一把扫把打算上前帮忙又怕打到自家小姐。
燕颖起身摸着自己发疼的头皮:“紫月,打,给我狠狠打,
今儿我就算把这欺上瞒下的奴才给打死了,母亲也说不得我半分。”
一早就拿着扫把打算作战的紫月,虽然面对这么个大块头,有些怯场。
但是一想到刚才这奴才可是狠狠的揪着自家小姐的头发,
下手也就越发酣畅淋漓,放飞自我了。
紫月似乎也在发泄着这几年厨房这些人狗仗人势的行径。
那妇人给紫月打的抱着自己的肥头大耳在地上直接滚来滚去。
如同给四肢捆绑嗷嗷叫的大年猪一样。
燕颖看紫月已经打的大汗淋漓了,这才让紫月住了手。
她走到那个妈子面前,弯腰轻笑道:“你刚才传达我母亲说的那番话,
你说我如果一字不漏的告诉我那温婉贤良的母亲,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燕颖嘴角含笑,那话似乎在和人讨论院里的花朵漂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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