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院。
大夫为夏影检查过伤势后,心有余悸道,“伤势很重,幸好不是致命部位,否则老夫也回天无力。”
云夏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夏影,她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而茫然。
大夫离开后,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下夏影和云夏。
云夏负手站在床前,虽然没说话,然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在夏影的脸上流连忘返。
“为何要救我?”云夏问。
夏影虽然是她的丫鬟,可是她当然不会忘记她其实是秦王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上次夏影救她,是作戏。
可是这一次,却是她的本能。
“王妃,你是好人。”夏影沉默了许久,苍白的薄唇掀了掀,弱弱的笑起来。
云夏望着温柔无害的夏影,叹道,“夏影,你不适合做细作。”
夏影的笑容瞬间消匿,虽然从前怀疑过王妃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然而王妃亲口说出来,夏影还是大吃一惊。“王妃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留奴婢在身边?”
云夏望着夏影的眼睛,十分认真道,“夏影,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迷失在一件件任务和使命里,从来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不揭发你,更不会为难你,我是想通过你,更加清楚的认识我自己。我是跟你一样,迷失在强权下?还是会找到自我,重新崛起,创立自己的帝国时代。”
夏影浮出困惑的表情,云夏的话,在当时的夏影听来,是深奥难懂的。
云夏望着迷茫无措的夏影,唏嘘感叹。夏影听不懂,是因为她的阅历经历未达到那样的境界。毕竟云夏自己,可是通过死亡才能彻底认清自己内心的人。
云夏不会像从前那样,为别人卖命。她活着,只会尊重自己的本心,做她乐意去做的事情。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当然,很多年后,云夏的人生价值观会升华,不过那时候她是那样想的,也是那样做的。
“你今日救了我,就不怕他为难你?”云夏当然知道,夏影背后的主子就是秦王。
没有一个人,会对叛徒惜命。
夏影接下来的命运,十分令人堪忧。
“奴婢违背了他的铁血规则,便任他刮杀。毫无怨由。”夏影眸光坚定,一脸铿然。
云夏望着心意已决的夏影,眼眸里掠过一抹激赏。
“好好养伤吧。”云夏丢下一句,便走了出去。
是什么时候到的严冬,云夏没有清晰的感觉。只是忽然觉得,室外的空气冷的彻骨。
云夏拢了拢镶毛披风,径直朝秦王的寝殿走去。
“相公!”
秦王坐在轮椅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秀逸魅惑的脸上浮出一抹邪佞的笑意,顺手抄起面前的银色面具,云夏走进来时,他的手刚从面具边缘拿开。
“今儿什么风。竟然把你吹来了?”秦王语声疏离漠然,却又带着一抹戏谑的热情。
云夏走过去,双手围着他的脖子,撒娇卖萌起来,“相公,夏影受伤了,大夫说伤势很重,若是没有上好的金疮药,可能就会没命的。臣妾记得,相公这里就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就赏给臣妾一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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