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起的熊熊火焰在眼前和脑海之中弥漫缠绕,犹如盛放在黄泉的艳丽彼岸花,惊艳的美感和绝望死寂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一点点深入脑海心底,含着悲痛和向往。
无名仿佛从胡子泽的记忆里看到了火海中一点点燃起的衣角,枪支,和滋滋作响的皮肉。
一个个灵魂怀着满腔的热血消逝,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中沉淀为一具具白骨,尸体上发出低鸣声,即使是记忆中断,画面消失,可那股声音却依旧在脑海中绕梁不绝。
同时期的回忆再此处终止,而紧接着便是当下的回忆。
回忆里胡子泽成了孩子,他家的对门邻居正是肖北。
二人只不过是一墙之隔,父母还相互交好,大有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
肖北和胡子泽都是街坊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优异,还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十分招人喜欢。
而胡子泽更是从小充满了艺术气息,随手一画便将同龄孩子甩出好几条街,甚至在初中时期的作品都被几位大师当众夸赞,可以说是风光一时,一路风雨无阻。
后来肖北和胡子泽还一同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考上了同一个班级。
有时候一种极致的优秀就是这样,从一出生便一直伴随到高中,胡子泽志存高远,他拿着画板眺望远方,耳畔是风声扫过树枝的“沙沙”声。
“肖北,你想去哪个学校?”胡子泽眼睛并没有看向肖北,但他却不冷不热开了口。
身边的肖北先是一愣,随后靠在护栏上扬了扬手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句话说出后对方并没有应答,而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后低声呢喃道:“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考上……”
她看着天边的薄云,远远地仿佛看见了生命中的一个个高梯,他知道自己必然要一步步地爬上去,但是即使再高再难,脚步都不会停留。
时间在字里行间一点点流逝,后来的画室集训,不出所料胡子泽和肖北再次报到了同一所学校,并一同考到了精英班。
胡子泽前呼后拥,几乎成了整个画室的焦点,学校的希望。
所有的一切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他也一步步在人生的阶梯上踏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转变发生在在十月初的星期天,白雪纷飞,寒风瑟瑟,耳边是“呜呜”的刺耳的风声。
眼前的眼镜镜片被水汽蒙了一层白雾,脚下微有些打滑,猎猎的风声似乎将周遭的车水马龙声都隔绝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世界有些虚幻,远远的只有一层白茫茫的雪花随风肆掠。
他举步维艰,双手和脸冻的发红,拿着资料的手指僵硬到仿佛岩石雕像,渐渐的没有了知觉。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将纷飞的雪花打散,将猎猎的寒风一分为二,最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胡子泽朦胧的眼前一闪而过……
几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便只觉眼球一阵刺痛,钻心蚀骨般从眼球处蔓延到四肢百骸,纠缠,撕裂,麻醉,他本能地尖叫着,伸出手去捂自己的眼睛。
温热的液体沿着手指一点点下滑,血腥气息涌入鼻腔的感知细胞中。
四周归于寂静,就连风声和车鸣都隔绝千里之外,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尖叫,和周围人的议论。
疼痛让胡子泽麻木,也让无名麻木……
这段回忆戛然而止,眼前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跌入深海一般,冰冷彻骨,绝望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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