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地主说完,眉头一皱,一口气喝了半碗粥。
凌罗盯着他的喉珠一上一下的滚动。又见其将碗撂下,后从喉咙打出一个闷嗝,也不知是撑得,还是气的。
“所以来赊账,你先卖给我一亩田地,待我有钱后,我给你六两。成不成?”
“不怎么成。”唐地主拒绝了凌罗。
“怎么不成?”凌罗反问。
唐地主没回话,倒是站起身来,对着凌罗示意“跟我来。”于是迈步走出了厨房。
凌罗也紧随其后跟着他去。
二人来到了书房,一推开门,一股纸张与墨汁独有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能在村子里闻到这股书香味道,还挺心旷神怡。
书房正对门,是一尊神像,神像膘肥体壮,笑容可掬,共有四手六足,在神龛中供奉。
神龛上匾额写:如意大乘司命惠农掌田仙君凌罗金仙万万岁。
凌罗盯着神像正发呆,却见唐地主对着凌罗道“你,闪远。”示意别碰了他的神像。
又走至神像前,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这才算完。
往里走,却见一方书桌上,几本摆的整整齐齐的四书五经正搁在一侧,而书桌正中央,是一本《金瓶梅》,而一旁是翻看了一半的《剪灯新话》,隔壁散落着的尽是《国色天香》、《隔帘花影》类类。
这些书本的书页边角都略有卷曲,似乎是被捧在手中翻看揣摩了不下数遍。反观四书五经,则是崭新的一般。
见凌罗进来,唐地主也不收起这些书,他认为凌罗不识字,也不懂这些,便也不在乎。
唐地主在一座书架前蹲下身,两只修长白净的手正翻上翻下的寻找着什么。
凌罗走近书桌一看,那书本旁边有首诗,墨迹未干。
诗上写:红烛拓映双影缠,纱帐壁中卷狂澜。甜喉莞尔靡音喃,眉眼动情妩媚含。青丝翻转裹细腰,卧坐侧转尽放娇。贝齿轻咬解大带,兰舌勾挑褪内袍。玉臂环勾白玉颈,莲足下弯挑下盘。一夜春光旖旎短,两人缱绻盘蒲团。
落款,唐隐,唐地主的唐,隐士的隐。
原来,唐地主名叫唐隐。
诗还可以,但未免黄了点,这可是凡间,教条规矩都多,他一个小市民,也敢不顾国家律法,明知故犯?
还有那些书,都是这个朝代的禁书,他可胆大。
凌罗盯着这首诗笑笑,笑声引起唐隐的注意,唐隐微一侧头,对着满脸笑意的凌罗道“哎,笑啥呢?”好像她识字能看懂似的。
凌罗摇摇头,只道“没啥,看你书多,寻思你几时能读完?还有那字,是你写的吗?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哎~写的啥啊~”
凌罗得假装不识字,一来符合她农女的身份,二来只有不识字,才能再看到唐隐的诗。
“自然是圣贤书,作论与文章。”唐隐从书架前起身,走至书桌前拿起桌上的那首诗,举高透过阳光又自我欣赏了一番,伸手轻弹上面的飞尘,道“你懂个屁。”
凌罗又装傻的付之一笑,表示不懂。
“有空,我教你识字?”唐隐转身,又呼唤凌罗上前来,凌罗听话的上前来,唐隐面对凌罗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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