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与年世兰坐着马车回府的路上,阖着双眼闭目养神,看起来反而气定神闲,不似在年府那样怒气发作的样子。
年世兰心下不解,在年府之时看着胤禛面色恼怒不堪,怎么这会子像没那事似的。
不行,她得弄清楚这事,年家这辈子不能莫名其妙败落。
年世兰斟酌着开口。
“主子爷刚才可是有烦心事?与妾身的哥哥喝茶之前,看着主子爷面色还是好的呢。”
胤禛微微抬了眼皮,重又阖了双眼。
“世兰在怕什么?怕本王迁怒年府?”
“是。”
年世兰回的简洁,也坦诚。
胤禛睁开眼睛看着她。
“世兰不必怕,即使你哥哥得罪了本王,你也还是本王的爱妾。”
年世兰盯着胤禛看了看,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罢了,等回王府了,让小林子找机会出去一趟,问问哥哥吧。
这边江福海晚间悄悄去了一趟前院,回来就找乌拉那拉氏去了。
“哦?当真?主子爷当真当着众人的面,称年氏的母亲为岳母?”
乌拉那拉氏惊讶问江福海。
“回禀福晋,奴才认真问了前院儿今天跟着去的人,他们可都听的真真儿的呢。王爷称侧福晋的母亲为岳母,王爷自称小婿。”
江福海凑在乌拉那拉氏身边,低声说到。
“呵。主子爷对年氏,真是一往深情呐。称妾室的母亲为岳母,那我的父母,他又该如何称呼。若是长姐还在,今日他也要放任长姐自己回娘家送贺礼吗。”
乌拉那拉氏只觉心寒,明明是炎夏的夜晚,她心里却如坠冰窟,凉透了。
回想她初入王府的时候,那时候胤禛还只是个不起眼的贝勒,但初尝情欲的他对乌拉那拉氏也是疼爱有加的。
他不介意乌拉那拉氏是庶出,曾一度想请旨将她抬为福晋。
只是胤禛的母亲,也是宜修的姑母,德妃娘娘。
劝说胤禛,宜修是庶女,先让她做侧福晋,等宜修生了儿子,再为她请封福晋也不迟。
那时候胤禛的府中只有宜修一位侧福晋,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那是乌拉那拉氏宜修最幸福的一段时日。
后来宜修有孕,长姐芸熙奉德妃娘娘旨意,进府照顾陪伴庶妹宜修。
却被胤禛一眼看中,胤禛不顾宜修有孕,也忘了曾许诺为宜修请封嫡福晋,他不管不顾,一心要与芸熙在一起。
德妃娘娘被胤禛缠的没办法,替他去求了皇上,为他和芸熙赐了婚。
芸熙入府为福晋,善待府中下人,每日亲自照拂宜修的饮食起居,胤禛看在眼里,只庆幸自己坐享了齐人之福。
在宜修生产那段日子,芸熙甚至说自己一个人既要照顾妹妹,又要伺候胤禛,分身乏术,又为他求娶了朝中正六品经历许知卿的嫡女许柳为侧福晋。
那时候,谁不赞一声,四福晋贤惠大度呢?
乌拉那拉氏想到此,不由自主将手中的帕子攥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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