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
梁蕖惊呼一声。此刻的苏商商,眸子漆黑如墨,掩住了她眼眸里从来都有的灵气与娇艳。她的眼里透着骇人的诡异,而她向自己袭来时,带起了一阵风。
可她偏偏神色如常,除了眸色,其他一切未变。
梁蕖躲闪不及,竟被苏商商生生地推翻在地。梁蕖摔在地上,一时吃痛,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正要思考当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见苏商商已经强行破开了那柜子,从柜中抓出了一个小葫芦。
原来,方才,在梁蕖转身背对着苏商商时,苏商商心里异样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了。苏商商抬头望去,只看见梁蕖的背影渐渐模糊起来。她有些恍惚,却好似被什么引领着一般,下意识地便看向了梁蕖身侧的小柜子。
苏商商记得这个柜子,上了锁的,里面放着梁蕖的一些干粮,和一些没用的药丸。
看着那柜子,苏商商的不适更加强烈了。仿佛她此刻是大漠上的旅人,断水多日,却突然望见眼前有一汪清泉……
那柜子里好似装了清泉。
苏商商突然有些头痛,她已然控制不住背上的灼烧感,也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那些奇怪的感觉。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有无数个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她看不清楚那些画面,但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那是一声声痛苦的呼喊,还夹杂着女子的轻快的笑。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间变成了利刃,猛然割在了她身上、插在了她心口、刺入她的脑海。
苏商商吃痛,然后,她便什么都控制不了了。
“商商,住手!”梁蕖看见苏商商拿起那小葫芦,一时慌了。她不知苏商商是如何准确地找到这小葫芦的,那葫芦里,装的尽是昆仑令的碎片,是经赢鱼特意掩饰过的,一般的修行之人都很难察觉。
苏商商像是听见梁蕖的呼唤,回头看了她一眼。
可就这一眼的一瞬间,梁蕖只觉自己身上忽然涌起一股子熟悉的血气,将要克制不住爆发出来。
不、怎么会?为何她看见苏商商,会有这种反应?
这是她感受到了威胁时的反应。以往的梁蕖若是有了这种反应,那她下一刻的举动,必然是大开杀戒、绝不留情。因为唯有如此,才可以自保。
可这一次,她竟然生生忍住了。她的喉咙里憋了一股血气,不断地向上涌着,体内如同翻江倒海,似乎要将她撕裂。
可她还是忍住了。毕竟,眼前的,是苏商商。
“商商……”梁蕖拼了命地才唤出这个名字来。她不知苏商商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她一定不能把事情闹大。
她从地上站起,却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忙向苏商商伸出手去,道:“商商,听我的,放下那东西……”
苏商商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可这痛苦又迅速地迷失在了她如今诡异的神情中。
“商商……”梁蕖又努力地唤了一句,她小心地靠近苏商商,终于,她的手轻轻扒上了苏商商的手腕,想要将葫芦从苏商商的手里夺下来。可她如今实在体虚,根本没有那么多力气来做这些。
苏商商看着梁蕖,狠狠地摇了摇头,似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她终究还是敌不过背上那灼烧感的驱使,那奇怪的感觉已侵入她的心脉。
“商商,把东西放下。”梁蕖说。
“阿蕖……”苏商商终于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来。可她也只是唤了一声,便又是一阵恍惚,忙低头去摆弄那葫芦。葫芦一打开,她只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而那一瞬间,苏商商眼里的纠结痛苦竟全然消失了。她的眼睛空洞,仿佛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瞬间的变化后,苏商商却又立马神色如常。
除了她的眼睛。
“卑鄙赢鱼,竟用了这种手段。”苏商商看着那葫芦,冷冷说着。
“商商?”梁蕖看到苏商商打开那葫芦,再看看苏商商的神情,一时更加慌了。她意识到,苏商商身上正发生着什么变化。
“商商……”梁蕖又唤了一声,想要夺过苏商商手里的葫芦。梁蕖清楚,那不仅仅是她命脉所在。
“放手!”苏商商又凶狠起来,一把甩开了梁蕖的手。
梁蕖一个站立不稳,又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商商?”梁蕖看着苏商商,疑惑地唤了一声。可她眼里,却掉下了一滴清泪。
“原来你把昆仑令藏在这里,”苏商商冷冷说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如此普通随意的地方,还真有几分难找。”
苏商商神态如常,可她说话的语气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说着话,便把葫芦藏进袖子,收好了,又笑盈盈地看着梁蕖。
“昆仑令……”梁蕖喃喃说着,又忙看向苏商商,问,“商商,你究竟怎么了?”
她说着话,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能感受到周遭潜藏的危险,可她一直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不管怎么说,她不能伤了这小狐狸。
“梁蕖,”苏商商冷下脸来,“你没资格问。”
听见这称呼,梁蕖越发确定眼前的苏商商早已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只小狐狸何曾这样称呼过她?
想着,梁蕖的眼睛也沉了下来。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站稳了,又看着苏商商,问:“你究竟是谁?你把她怎么了?”
苏商商没有理会梁蕖,转身便要走。梁蕖三步并作两步,连忙上前,挡在了苏商商身前,一把抓住了苏商商的手臂。
“你是谁?你把商商怎么了?”梁蕖问。
眼前的苏商商却只是眼神阴郁看着她:“你在担心我会伤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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