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的早上,杨聪和程雅依照习俗去拜见公婆。程雅是个性格宽仁的好女子,杨妈对她喜欢的紧,没过门之前就经常让杨聪去辽阳的时候捎上手信,表达自己对这个未来儿媳的爱护。
但你们拜见公婆父母和我杨睿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带着礼物去拜见程秉夫妻俩?不知道我最讨厌跟程秉这样不光倚老卖老,而且为老不尊的老匹夫打交道吗?
据说每次大哥去辽阳拜访的时候都没少被程秉弄得哭笑不得,杨睿很是幸灾乐祸地看了多年的笑话,如今终于轮到自己倒霉了吗?
“啊,世兄,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个酒杯?”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在最不恰当的时间,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以最令人讨厌的方式和最欠揍的语气出场。
“小渺所言极是,不知你昨天折腾了我一晚上,今早起来却能如此生龙活虎适合道理?年轻人精力充沛,着实让为兄羡慕的紧啊!”
杨睿左右手各提着一包礼物,盯着黑眼圈目睹程渺晃着羽扇从眼前的岔路突然出现。
你这个年纪,用羽扇合适吗?
“啧,世兄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啊,这番话说出去不知引得多少人误会,到时候你我两家再被人当作藏污纳垢之地可就不好了。”
杨睿嫌弃地摆摆手,自己只是占点嘴上便宜,程渺才是真的会折腾。今早起来杨睿只觉得腰都要断了,被一群精力过剩的年轻男女折磨一晚上,谁也吃不消啊。
闹洞房在东北地区一般被视为一种陋习,当地婚俗嫁娶不兴这个,但新郎新娘玩点助兴的小游戏总是免不了的。
这次出了点意外,谁知道程渺的师傅突然在程雅出嫁的时候搞了赠剑这一手,弄得那些憋着一肚子坏水的男男女女被迫老实了一整天。
杨聪和程雅他们是不敢去折腾的,杨略还在长身体,跟他们也不太熟,所以杨睿成了哪个代替大哥遭殃的倒霉鬼。
吊苹果、背喜人、倒立喝酒……还有好多类似的花样,据说都是他们祖辈从南方和关内重镇带过来的。
这么说也有点偏颇,因为严格来说杨睿老家也不在辽东。杨信当年是长安人,典型的关中汉子。杨旬是在山西晋阳出生的,杨信老爷子捞到了宣威侯的爵位,也被支使了大半辈子跑东跑西,北方能跑马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只有到了杨睿这一代,内忧基本平息,外患也确定下来。季汉的北方,尤其是东北方向的主要威胁只有云国。而云国的内政也趋于稳定,两个庞然大物在白山黑水间厮杀了半个世纪,惊险万分的区域性战争不少,灭国级别的举国之战还没有过,三位传代武侯因此被指派到辽东安了家。
林熙、杨睿、程绪他们这代人自幼生长在辽河平原,和鲜卑人三天一骂,五月一架,十年一仗。可以说辽州勋贵的传承到了他们这代才基本稳定下来,之前这些关外侯都是哪有需要往哪搬的板砖。
连带着那些修士都成了世仇,刚从川蜀的天府之国走出的修士们和云国原生的巫师萨满,按云国的叫法应该称之为天使的超自然力量者们几乎天天都有各种层次的交手。
人不卸甲,马不解鞍,挥戈相向,束甲相攻说的就是辽东修士和天使们的日常,成天到晚面对强大外敌的修士总是比内地的修士们暴躁一些,同级战斗力也普遍更强,好在这柄利刃每天打磨的同时也在折损,全靠本地和关内迁移的人口提供补充。
杨睿在程渺面前站定,对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羽扇女孩威胁道:“这两句话你知我知,如果我发现它们被泄露出去的话,只能是你干的。”
“世兄想要携私报复吗?没有证据便冤枉好人,我大汉的勋贵子弟什么时候如此跋扈了?”程渺摇着羽扇,一副智计在握的高人模样。
“呵,报复你我不敢,也没那个本事。不过小绪似乎基本不出辽阳,为兄游历四海之前倒是不介意带他到烟花风月之地游历一番,小绪也该知道做个男人的滋味了。”
跟程渺这种极度早熟的变态说话就是费劲,得斟酌着拽些文人辞藻不说,表达自己意思都云山雾绕的。相比之下杨睿还是更喜欢云国人那种直来直去的民间交流方式,虽然直来直去的最后总要抄家伙,而杨睿八成是打不过程渺的……
“你敢!”程渺一甩手就把羽扇收于腰间,连高人姿态都不装了。
又是个扶弟魔!
杨睿成功扳回一局,大笑着提走礼物向程秉夫妇俩的房间走去,跟正女人斗嘴纯粹是为了好玩,但是因为这个耽误了请安的时辰,回去被老爹抽一顿就太划不来了。
程秉在沈州的院子是个清净的小白房,看不出来他老人家竟然还有这种雅兴。程渺的羽扇不知被收到了哪里,反正这女人像个跟踪狂似的随着杨睿走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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