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才不是!我只是在想,你昨天夜里和我娘谈了片刻,怎么我娘便撂下担子,让我接任燕春楼的楼主了!”“这个呀,也许红姨是看开了吧!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与人勾心斗角的,为了保住姬氏一族与外人周旋,这才保全了燕春楼。如今,你既然嫁与我袁家,她自然
就把心放下来了。我还听说......”袁熙谈到此间,忽地停住了口。
“听说什么!”
“红姨一早便去和他的小情郎幽会去了呢!”袁熙忍俊不禁的笑道。“呀,我怎么不知道!我娘她自从生下我以后,便一直单着,这十六年来,从不近男色。往日里也总是和那些恶心的男人们虚与委蛇!不过话说回来,袁郎,你该
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我当然也希望红姨能够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袁熙说罢,便又夹起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丁,递了过去。“哎呀,我可吃不惯肥的!”姬青偏了偏头,把递过来的筷子折返了方向,喂到男人嘴里,这才笑吟吟的又道:“难怪我在门口遇到你的时候,你一脸笑意,原来
就是这个事呀!”
“其实吧,也不全是。我一早过来,其实是收到了三个消息。”
姬青好奇道:“三个消息?除了我娘那个么?”“嗯,剩下的两个,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本来知道那个坏消息我还是挺生气的,不过好在,我气已经生过了。然后也就在刚才,你过来之前,又突然而至了
另一个好消息!”袁熙说到此间,明显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好消息。
姬青给袁熙盛了一碗肉羹,递了过去,俏脸带笑道:“什么消息,能让袁郎这般高兴?”
“这么说吧,我兄弟来涿县了,估计今日晚些的时候,便能到了!”袁熙又咳咳了两声。
“你兄弟?是你弟弟袁尚么?据我所知,你大哥一直在青州,应该不能随意离开的吧!”“哈哈,娘子厉害!但是却不是袁尚,老实讲,我和袁尚关系也就那样吧,只是表面的兄弟而已!我说的兄弟,你可能也听说过,他也姓袁,名天下。”袁熙说罢
,越说越是高兴,接过肉羹,便“哗哗”的吃了起来。袁天下?莫不就是整个河北最年轻的那个功曹么!上一次白马堂之所以失手了,好像也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按道理,自己本应该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夫君一命的,但不知怎么回事,此刻在自己的心里却显得很是焦躁!姬青脸色一凝,不由得想起自打认识袁熙小半年以来,虽说到昨天为止,也就才见了三回面,但其实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男人笑得这么开心过。虽然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也有,但老实说,感觉这个焦袁天下的在袁熙心里占的分量似乎比自己还
要重!虽然心里有些不是很愉快,但面上自也不能表露出来。眼看着袁熙很快便把碗里的肉羹吃完了,姬青于是接过空碗,又给他盛满了。不禁心里也暗自责备自己,我一个女孩子家,竟然也会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不管怎么说,如今袁姬结亲,自己也算得偿所愿,等到过段时日回邺城省亲,拜一拜袁将军,便是袁熙的正宫了。除了他本身就是自己心仪的对象外,这对整个大燕
国的后人们来说,也是一件能另全族人激动兴奋的事!想到此处,姬青透亮的双眸温柔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发自内心的替自己的男人感到高兴着,于是嘴角挂起淡淡的微笑!此刻,在她的眼中,这个体弱风华的俊
美男子,便是她的一切吧!
......这是东门外难民村,离涿县也就三里地不到的距离,是半年前就在涿县城外修建的。这里每间隔一天,便会在村口提供免费的菜粥,虽然按人来限量,且又吃不饱肚子,但总之饿不死就是了。这其中大部分功劳便是本地太守袁熙的功劳,上任之初便在此处捡了一个小的村落,来以此容纳由于战火无家可归的来到此处来
逃难的贫苦人。不过此时,村里的难民已经从最初的千人规模变成了如今的百十号人了。太守一面鼓励涿县的工、商行当多多生产,并且官府提供很多支持和帮助,一面接纳村落的人去城里做些活计。于是,小半年间,已经有不少难民搬离此处,而在城中安了新家,过上了安定富足的日子。也因为这一系列的举措,另袁熙上任之初便
有了不俗的政绩,百姓们因而也都十分感激这新到任的年轻太守。
这不,此刻正有一个满头蓬乱一身破洞补丁粗布短襦的中年乞人,斜跨一个破布口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东门出来,向着西东北方向的难民村而去。
乞丐路上时不时的还能碰到些熟人,互相打过招呼,便各自而去。好容易进了村,中年乞丐看了一眼日头,此刻竟是有些隐隐偏西,该是已经过了午时三刻了吧!今日村口,没有救济发粥,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要么便是憨坐在树
下,等着明日的赏赐,要么便是如同自己一般,捡个破布口袋,手拿着破碗去城里行乞。
这时候,一个正在老槐树下乘凉的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背倚着树干,歪着头,斜着嘴巴,一字一句的道:“小吴啊,这一趟出去,有没有啥子收获?”
中年乞丐咧着嘴笑道:“有啊,早上我去得早,在一个酒楼外面的灰桶里寻到了两张胡饼和两根狗大骨!”
“啊,是真的么!那有没有给俺这个废人,留个大骨?”老人偏着头,两眼却在放光,紧紧盯着中年乞丐斜跨的破布口袋上。中年乞丐便把口袋当着来人的面摊开来,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老人似乎有些失落,眼中尽是落寞。然而,中年乞丐却像是变戏法一般的,右手伸入怀中,
掏出两个物件,递了过去,却不是大骨是什么!
老人眼里噙着泪,颤颤巍巍的伸出两只枯槁,如同干枯多年的老树皮的手掌,缓缓接过大骨,嘴里嘟囔着,似乎想要道谢,在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中年乞丐笑了笑,又把破布口袋跨上了,轻轻拍了拍老人枯瘦的肩膀,便又一瘸一拐的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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