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娘却是不信,把人按在地上踩住脖子,又拽住孩子的舌头,把灶膛里烧红的锥子拿了出来,在他舌头上烫了二下。
烫一下问一声,“偷拿家里的豆子换梨吃了没有?”
等烫到第二下的时候,妹妹都挺不住了,改口承认了自己拿家里的豆子换梨吃了。
这下韩二娘听了之后更生气了,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气疯了似的拽着衣服用那烧红的锥子开始往她的背上烫。
哥哥想要护住妹妹,结果同样被锥子烫了几下,韩二娘看他们反抗,气狠了,把两个人踩在脚底下,一边烫一边骂道:“让你嘴馋偷东西,让你换梨吃!”
烧红的锥子一下子烫了七十下,韩二娘累了,就找了根绳子,把妹妹的双手捆上吊在房梁上。这还不算,又拿着锥子在哥哥的大腿上烫了七下,直接把人烫晕过去了。
一直到正午时分,眼瞅着两个孩子奄奄一息了,韩二娘这才把人放下来。
这件事被里正知道了,亲自跑到人家里看了一下,发现韩二娘把孩子虐待的不成样子,直接把这件事告到了官府。
听到这,陆清一篇心疼故事中的两个孩子,一边期待着后续官府的态度。
“然后呢然后呢?官府怎么说?”
宋声道:“官府拘拿了韩二娘,一番审问之后,认为他的行为极其恶劣,然后给出了判决。”
书中的判决是这么说的:
本妇窥夫不在,故将前妻儿女,舍情苦虐,已绝骨肉。原情,嫉妒之妇,大伤风化,拟合杖断七十七下。若与前妻子女,同居相守,中间恐致别事,合依本县所拟离异,相应。申乞照详。
直接当堂打了韩二娘七十七大板,而且他放她回去之后会再次伤害孩子,官府直接强制郝桥跟她和离了。
听到这个结果,陆清道:“官府判的好!这种人打她七十七板子都少了。”
“后来,刑部考核地方官员,这份判决送到刑部复核,刑部很快就下达了意见,不仅赞成这份判决,还多加了一条。”
“加了什么?”陆清问道。
酷毒如此,甚伤恩义。合准永平路抚平县所拟,断罪离异,追回元聘财钱,以为后来之戒。
“不仅强制他们和离,还让官府出面追回迎娶韩三娘的时候下的聘礼。”
陆清听完之后高兴了不少,说道:“好诶!官府做的好!”
听完整个故事,陆清这下回过味儿,有些明白相公为什么要给他讲这个故事了。
这故事里的韩二娘,可不就是隔壁邻居那个
后娘的影射吗?
看今天少年身上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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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达到故事里韩三娘虐待孩子的程度,但已经很过分了。
而且,谁知道少年舌头有问题不能说话,会不会跟他这个后娘有关系?
“相公,那咱们能把这件事告知官府吗?官府会不会管呀?”
毕竟刚才相公也说了,这是发生在前朝的故事,如今是景朝,律法条例都跟前朝有所不同,也有可能官府根本不会管这件事。
宋声也在思考着让官府出面的可能性,他熟读背诵景朝的律法条例,仔细想想,按照律法条例来说,的确没有哪一条哪一例明确,有说虐待孩子该怎么判刑的。
但虐待孩子属实太过分危及到生命的,官府若是知道也不可能做视不管,毕竟伤害孩子,属实是伤天害理之举。
如果官府做视不管,恐怕会激起民怨。毕竟后娘虐待孩子这种事,一旦散播出去,很容易引起周围百姓们的同情与共鸣。
就算是迫于百姓们舆论的压力,官府也应该会正视这件事情,积极处理的。
所以他担心的并不是官府做视不理,而是官府会做出怎样的判决。如果是像前朝所判决的那样,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可如果只是打一顿板子,再把人放回去。很难保证以后对方会不会记恨着这顿板子在变本加厉的虐待孩子,把受的苦在孩子的身上讨回来。
尤其是孩子的亲爹一直放任不管,任由她打骂孩子。
所以这件事如果要捅到官府去,必须一击即中,最好是强制让他们和离。即便做不到这一步,也得签署一个绝对不能打骂孩子的约定书,由旁人监督,一旦发现有虐待孩子的迹象,就让官府出面强制和离。
宋声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只带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告到官府,官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他说的这个机会,还得少年来配合。
现如今,少年身上除了旧伤添新伤之外,大部分被虐待的痕迹就是不给饭吃,一直饿着。否则少年也不会饿急了偷偷跑出来偷东西吃。
这要比无端被打更加难受。毕竟挨一顿打也就过去了,可如果一直饿着,就会一直难受。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周而复始,连睡觉都困难。
所以他身上这些伤还不够,还能正常的行动吃饭,现在瘦成这个模样,后娘就算到了公堂也有话辩解。
所以必须要让自己身上的伤更明显,遭受的虐待行为看起来更严重才行。
故事中的郝家两个孩子可能是无意触怒了韩二娘,但现在如果少年狠狠心,让自己的伤看起来更严重,也未尝不能效仿故事中的做法,直接把后娘告上公堂。
听到相公说已经有主意了,陆清这才放下心来。他就知道,相公这么聪明,肯定能有法子的。
就是可怜了那少年,才十岁,就要过着这般噩梦一样的日子。
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下
() 了些,陆清开始犯困了。
宋声捏了捏他的小脸,在他小嘴上嘬了一口,说道:“困了就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嗯,走吧,去睡觉。”
陆清起身伸展了一下腰身,脱了外衣之后,乖乖的躺到床的里侧去睡觉。
宋声把外衣晾在旁边的衣杆上,也跟着躺床上睡觉。
不过是以前他交代道:“清清,如果下次他再过来的时候,你就把今天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给他讲一遍,知道吗?”
陆清不知道相公要干什么,那既然这么说了,他照做便是。
睡觉前点了点头,道:“好的相公,我记住了。”说完一头钻进了宋声的怀里睡去了。
明天一早宋声还要去书院上学,这会儿也开始酝酿着睡意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陆清照常起来做早饭,虽然心里多少还有些挂念着昨晚上那个少年,但已经确认了院子里并没有鬼,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而且相公也说了他有法子帮他,他就更无需担忧了。
所以一早上做饭的时候他都在欢快的哼着小调,宋声起来的时候就听见他的小夫郎在澡房里面哼曲子,洗漱完了之后进来说道:“心情这么好?在唱什么呢?”
陆清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咱们院子又不是真的闹鬼,所以心情好嘛!也没唱什么,就是小时候阿爹给我哼的摇篮曲,晚上哄我睡觉的。”
宋声一听来了兴致,说道:“怎么没见你晚上给我唱过?”
陆清拿眼斜了他一下,娇嗔道:“相公,你又不是二岁小孩,需要人哄着才能睡觉。”
“谁说只有二岁小孩才需要人哄着睡觉了?”宋声耍赖皮道。
陆清说不过他,刚好饭也做好了,他把锅盖掀起来,准备把饭盛出来。
一边盛一边道:“好好好,你想听我下次给你唱。饭好了,快来吃饭吧。”
早上寒意很重,外面枯草上已经落了一层白白的霜了。
宋声把灶房的桌子往灶膛旁边挪了挪,这样吃饭能暖和一些。
昨天下午请了半天的假,今天得早早过去,还得找盛兄让他帮忙讲一遍,昨天下午夫子都讲了什么内容。
好在下午书院一般上的都是君子六艺的课,最多也就是安排算学和律学的课程,其他重要的课都在上午,只是缺了一个下午的课,还不至于那么伤。
要是缺了一上午的课就得好好补补了,他们现在学习的东西,差不多可以说是县学学习内容的升级版,更加晦涩难懂了。缺一堂课,下一章可能就接不上听不大懂了。
早饭之后陆清没有送宋声去上学,宋声是跟盛博文一起去的。两个人在路上还能讨论一下昨天下午书院上的课。
宋声去书院了之后,陆清去喂了一下小鸡仔,接着把灶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把水缸里的水挑满,然后去后院看了一下昨天种的菜种有没有发芽。
忙前忙后的,时间就过去了小半天了。
不过在这过去的小半天里,他虽然在忙着家里的事情,但也一直留心着隔壁邻居家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没听到没什么大的声响,陆清刚放下些心,就听见隔壁那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个小贱种,让你洗衣服洗到现在都没洗完,这么点活都干不好,不洗完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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