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钓什么??”桑游:“不对,钓金乌。”
奚迟:“…………”
桑游:“钓得好哇!一告白就答应,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江黎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从来没在什么地方上碰过壁,是该让他吃点爱情的苦!”
奚迟哑口无言。
他没想让江黎碰什么壁,更不是什么“钓人”。
他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冒然答应会让他觉得配不上江黎的…诚恳?
他什么都没准备,甚至连“被表白”的思绪都没收拾整理好,以至于回到房间后,他都记不太清江黎当时说话的神情。
奚迟垂着眼,没说话。
桑游腿都要拍烂了:“这世上竟然也有江黎追不到的人哈哈哈哈哈,这人还就在我身边哈哈哈哈哈。”
奚迟:“……”
“不过,那什么,那么厚一本手抄经,起码抄了得有一俩月吧?这你都不心动?”桑游眉头忽地皱起,“他怕提前表白影响你过生日的心情,特地等你从大院回来,又特地去你家楼下守你,我还听二哥说年三十那天江黎破天荒去求了个签,我兄弟这么上心,你都不答应?”
“奚迟,你没有心。”
奚迟:“………”
“不过江黎也是该治治。”桑游又道。
他转念又双叒叕一想:“但也别治太久,差不多就行了。”
奚迟:“…………”
“啧,但你说要轻巧让他过去吧,又对不起这么些年我对你操的心。”
“可话又说回来,太爷爷那关应该也不好过,所以你就当……”
“嗡——”
奚迟冷着脸把挡板慢慢降了下来。
桑游从车内后视镜里,对上林叔“让我也听听”的眼神,没说完的
() 话瞬间咽回肚子里。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奚迟拿着书包,没管身后的桑游,逃也似的往凌云楼赶。
然后有些匆忙的脚步在后门的位置停下。
因为江黎已经坐在位置上。
奚迟停顿两秒,才抬脚往位置上走。
觉察到陈诗文和李书静的视线似有若无朝着这边扫过来,奚迟放书的动作都有些滞顿。
他拉开椅子坐下,片刻后,抬手将窗户推开小半扇。
“有雨。()”身侧熟悉的声音响起。
“…知道,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奚迟声音尽可能放得自然,“有点闷,透会气再关。”
江黎“嗯”了一声:“那等会儿坐过来点。”
奚迟推窗户的手倏地停住:“?”
开窗透气和坐过来点有什么联系?
“前排刚开过窗,”江黎伸手替他压好桌面上的试卷,“现在桌角还是湿的。”
“别淋雨,椅子和卷子都挪过来。”
奚迟“砰”的一下,将窗户关好。
江黎忍着笑,看着他转过身来,从那叠竞赛卷中随意抽出一张,又从桌角拿过一只黑色水笔,低头做卷子。
一切如常,只是……
“怎么不看我。”江黎问。
奚迟:“……”
奚迟视线牢牢钉在卷子上。
哪怕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周遭的视线。
不是江黎的。
是教室里其他人的。
“晚自习结束前要把卷子交给老付。”时间有点赶,所以不要说话,安心做卷……
“怎么没戴念珠?”江黎又道。
奚迟:“……”
奚迟只好折回来看题,顺便编瞎话:“沉。”
总不能说是因为翎…流苏的关系。
“雕刻的时候已经让人做轻了,”江黎看着他,很轻地蹙了一下眉,“还会重?”
“…嗯。”
“念珠在身边么。”
“不在,”奚迟立刻道,“在家里。”
说着,身体往后微微一靠,遮住书包侧边微微鼓胀的一小块。
“学校里离得近,可以不用戴。”江黎说。
奚迟:“……”
窗外雨声渐响,教室里陷入短暂静谧。
晚自习上课铃响,老付踩着铃声走进来。
周日晚自习向来是各班班主任镇场子,老付照例端着他那印着山海一中logo的保温茶杯,拉过讲台桌旁的椅子:“都自己做自己的事,该写卷子写卷子,该复习复习,不要交头接耳,我在台上都听得见,看得见。”
奚迟闻言,长松一口气——
“怎么没回我消息。”江黎说着话,但笔尖仍旧没停,说话的间隙已经算出数式的答案。
奚迟:“。”
老付刚说过不要交头接耳。
今天江黎怎么这么多“怎么”。
() 而且…他什么时候没回消息?
“回了。”奚迟肯定道。
“一共发了十三条,回了十条。”江黎提笔在题干上划下条件,很随意地开口。
奚迟握着笔的指节不自觉绷紧。
为什么没回。
因为没回的那三条分别是——
“想好要什么礼物了么。”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不是有点没道理?”
“追求者待遇这么差么。”
奚迟:“……”
老付就坐在讲台上,说话就算了,还敢问这种问题?
……到底谁是谁的追求者?
奚迟开始怀疑人生。
他没谈过恋爱,但…有这么追人的么?
“你聊天,是按每条算的么。”奚迟总觉得江黎说不定会说“是”,他想了想,掐着指节让自己打起精神,提前截过话头。
“…是。”他慢声道。
江黎笔尖一顿:“什么‘是’?”
奚迟不看他,语气略微有些生硬:“最后两个问题,都是。”
前几天还能视频,今天不可以,是没道理。
以及…追求者待遇可能就是这么差。
江黎笔尖在试卷上轻点两下,半垂着眸,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淡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是,所以好好写你的卷……”
“那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追求者队伍,变成男朋……”
“友”字被封死在奚迟捂过来的掌心中。
从耳根到脖颈,红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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