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姝前世其实也没有受过真正的规行矩步的限制,她娘死了,祖母只疼丽柔,大姐姐经常去傅家小住。长大后嫁去塞外后,初去乌孙,她自学骑马,又因为当初住的地方离乌孙王养的细犬近,几次三番差点被细犬咬,她从恐惧恶狗,到后来摸索经验对付狗。甚至后来她和儿子被流放,她想的都是怎么生存下去,能够支撑她一直坚持的,除了报仇之外,就是书了,有一本书,就是她的一方天地,她要学苏武牧羊一样,即便吃草也要把儿子和她自己养活。但丽姝知道祝嬷嬷说的对,因为她是嫁给郑灏前,才开始跟着祖母身边的人恶补过规矩,但那些恶补过的规矩转瞬即逝就忘记了。
所以,现在祝嬷嬷这样就正好了。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很喜欢过分的束缚之人,就像她曾经以为郑灏会是她寄托情义的人,所以她愿意为她改变,做乌孙太后是她想要的权利高位,可二者真的得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追求的更是自由。
一个人能自由一天,比一辈子受人辖制做金丝鸟强百倍。
“姑娘您看,这样走路就不累了,腰挺直人也显得高,是不是?”祝嬷嬷谆谆教导。
她不会直接说丽姝走路含胸,倒不是丽姝特意如此,而是作为女子时常要表现出害羞就得微微低头含胸。
其实宫中妃嫔也并非人人都落落大方,前世丽姝去过齐国皇宫,见过几位妃嫔也是含胸害羞。
丽姝随着祝嬷嬷的指导走过几次,循环往复,不出十日,小傅氏见到女儿,都觉得她气质变了许多。
难得她也逗女儿:“哎呀,我家
的小美人来了。”
“娘亲,
莫这么说我。娘亲才是最美的呢。”丽姝看向小傅氏,
见她气色极好,眼波流转,深觉自己都快被娘美晕了。
还有五日,娘就出月子了。
小傅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鬼灵精。”
母女二人说笑几句,丹红进来大笑不已,丽姝看着她,她才对小傅氏道:“夫人,您知晓方才发生何事吗?苏姨娘在路上蝎蝎蛰蛰的拦着祝嬷嬷,说是让祝嬷嬷去教二姑娘。您猜怎么着,正好被老爷看到,老爷说了她一顿。您说她好笑不好笑……”
“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小傅氏并不把苏姨娘放在心上,她对付她不在这个上头。
苏姨娘被刘承旭罚禁足,同时也对傅氏有点不满,傅氏固然并非是坏人,甚至心存仁善,但不能弹压别人,丁姨娘只是个姨娘,又太耿直,也不能执掌中馈,家里还是得小傅氏出来才行。
更何况,她们母女还被克扣,让小傅氏掌家,她的待遇也会变好。
原本丁姨娘见苏姨娘被禁足,暗自骂了一声蠢货,这件事情若是暗地里来,小傅氏恐怕很受煎熬,没想到刘承旭居然出头帮小傅氏出头。
她的盘算全部落空了,甚至看到同样都是女儿,小傅氏的女儿在祝嬷嬷十日教导之下,人就显得落落大方许多,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她还是能感觉到差距的。
可是小傅氏为何能够忍受苏姨娘,三姑娘也推举大姑娘做课长,她们似乎都没有按照她的盘算走。
傅氏本就是个无用之人,苏姨娘太蠢,小傅氏现下比她得人心,丁姨娘看着手里的对牌,难道她真的要这样交出去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傅氏却已经提前下手了,刘承旭进来看她时,她已经换上一身粉桃色的衣衫,丝毫没有产妇的邋遢。
“秋君,有些日子没看你了,如何?”刘承旭知晓她要出月子了,但等不及先过来了。
小傅氏莞尔一笑:“也没怎么样,就是有时候睡不着罢了。”她说完,头一低,看起来娇羞无限。
此时,刘承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马搂过她:“过几日我就来陪你,这些日子睡书房,我都睡累了。”
小傅氏抚摸他的脸庞:“胡说,我才不信呢。”
“是真的……”刘承旭立马急了,连忙保证起来。
小傅氏忍不住笑了,又装不经意提起道:“我怎么听说你前几日发了好大的火,把苏姐姐禁足了,她好歹也是生儿育女的姨娘,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尤其是为了丽姝和我,我怕——”
“你是主母你怕什么,就是因为让姨娘管家,才闹出这样的丑事来,我们家中怎可如此徒增笑柄。祝嬷嬷是迟家送来的人,若是让迟家知晓我家如此也不好。”刘承旭深知见微知著这个道理。
小傅氏颔首:“相公说的很是,只是我这许久没管过家,一时千头万绪的,你可要帮帮我啊,别让我出丑才是。我可是听闻相公你小时候,术算很厉害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教教我吧,咱们俩也能好好相处啊……”
刘承旭则出去对常安道:“你去丁姨娘那里传我的话,把对牌和账本都拿过来西院。”
“是。”常安立马跑去,他看了看天色,方才还阳光明媚,此时却是乌云密布。
也不知道是在说天气,还是在说人事,常安喃喃道:“真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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