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什么情况啊这是?】
【在殷氏任职的人生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孩子?殷氏在借员工的身体来进行什么实验?】
【听起来感觉小赵和她的遇见也是被安排好的啊……】
【小赵现在还是正常人吗?】
【不好说……反正进入这个未知空间以来,我们也没见过什么异形啊,就算是那个小孩,光看长相也不能说不是个正常人吧?】
【确实,这本里的怪物对观众还是挺友好的,迄今为止也没什么恶心人的东西出现。】
【该说不说,那小孩其实挺吓人的……潜意识里知道它不是人之后就有恐怖谷效应了,我宁愿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玩意贴脸。】
【晁哥你的雇佣兵呢晁哥,雇佣兵救一下啊,我急需火力压制给我带来安全感——】
【雇佣兵在赶来的路上……】
屏幕内,管红雁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孩子摔到地上。
她一时之间感觉自己怀里抱着的简直是一个烫手山芋,抱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僵硬地和这一团香软的婴儿对视。
面前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已经不复刚才的冷静和咄咄逼人,她双眼通红,像是看什么可怖的怪物一样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两手紧紧地抓住茶几的边缘,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崩溃一样。
“我生了一个……怪物。”她说。
她声音听起来滞涩无比,几欲呕吐。
事实上,她也确实吐了。
只是并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
小赵妻子俯在茶几上,剧烈的干呕了几声,她整张脸都变成了惨白色,只有眼眶是殷红的,直勾勾地盯向管红雁怀里的那一团婴儿。
婴儿一无所知地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小赵妻子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大叫,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下,还是不能平复下来自己将近崩溃的心情,发出了更剧烈的干呕声。
“您还好吗?”方珊珊赶紧从旁边跨步起来,一把扶住了就快要倒在桌子上的小赵妻子,“缓一下缓一下,你要喝点水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小赵妻子缩在沙发里,大口大口的呼吸,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抗拒:“我没事,我没事。”
白烬述对着管红雁使了个眼色,把她怀里如同烫手山芋一样的婴儿抱走,小声说道:“你去看看她什么情况。”
管红雁怀里的诡异婴儿被抱离,如蒙大赦般地长出一口气,赶紧坐到了方珊珊的旁边,跟着她一起温声安慰起来小赵妻子。
白烬述抱着这个浅色的襁褓,和孩子对视。
抱孩子倒是不难,他之前拍某个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学过怎么抱孩子,但抱一个披着婴儿外表的不知名生物倒还是头一次。
出生不久的婴儿皮肤娇嫩柔软,他腾出来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温热而柔软的。
看来这确实是某种活物,或者可以说,自己怀里的就算不是人,也应该是一个刚出生的恒温生物或者合格的拟态生物。
怀里的婴儿被他碰到了脸颊,咯咯的小声笑出声,伸出手去抓白烬述的手指。
白烬述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指晃来晃去,然后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有种不算明显的钝痛从他指尖传来。
小赵妻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用管我,我一会自己就好了,”她伸手推开了方珊珊递过去的水,“我没那么容易崩溃,不然分娩过后二十多天,早够我崩溃几百次的了。”
她在短暂地急促呼吸之后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冷静,两个女生在她旁边坐着,大有一种一旦有什么不对立马会采取措施的架势,小赵妻子甩甩头发,很生硬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被婴儿抓着食指的白烬述说道:“她饿了。”
白烬述把手指抽出来,在婴儿依依不舍的眼神下收回了左手。
“没有满月的婴儿……没什么能吃的东西吧?”方珊珊下意识接口道。
“不用喂,”小赵妻子扯了扯嘴角,“我说了,她不会有什么事的,她什么事都不会有。”
“在今天之前,我已经十天没有喂过她了。”
“十天?”方珊珊震惊地转过了身子,“十天什么都没有吃?”
十天没有进食,婴儿会死的吧?
“你看,你也不相信这些,”小赵妻子转过头,她声音有点古怪,“所以我就说这种事情不会被曝光出去,你们就当听了个故事好了。”
她撑起身子,把那个婴儿从白烬述手中一把提起来,丢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开始逐客道:“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下午上班时间了,你们赶紧走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其他的能够告诉你们的了。”
被丢到沙发上的婴儿咧了咧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像是在嘲讽小赵妻子几十分钟前面对调查记者的天真一样。
“赶紧走吧,”小赵妻子转身死死盯着那个婴儿,语气中明显出现了抗拒情绪,“去跟你们的同事说一声不用占电梯了,剩下你们想问的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管红雁皱着眉看向白烬述,白烬述微微点了点头,她轻手轻脚起身,绕过茶几走到了白烬述的旁边:“我给肠粉他们发个消息?”
“不用,我发了。”白烬述晃了晃自己的手表。
临时群聊中,鲁长风和李桃收到消息,已经准备上到28楼来。
小赵妻子产生了很严重的抗拒情绪,不愿意再说一句话,而时间也确实快到了,距离下午上班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
白烬述和鲁长风所在的厂区早晚上下班都需要打卡,上午清点完了单据下午就没了溜号的理由,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管红雁和李桃所在的岗位还算轻松,不用强制打卡,再加上和这里在同一栋大楼中,要是被人发现不在岗,只要赶紧下楼回工位,用去茶水间或者去接电话这样的借口粉饰过去就行,所以留了下来,继续在会面室外蹲守,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到了晚餐时间,所有人齐聚在一张桌子上,管红雁给其他下午不在的四个人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我们下午去见了那个财务部的前辈,她就是小赵的妻子,”她三言两句,十分简略地带过了小赵妻子的情况,“几年前,有个和她一样配偶也是集团员工的同事怀孕了,生出来的孩子异常漂亮且不像小孩,那个同事因此产生了很严重的恐慌心理,导致后来觉得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从而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在此之后跟着自己的丈夫调去了分公司的分部。”
“然后在小赵妻子怀孕后,她发现自己的孩子长的和那个同事的孩子一模一样,于是她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有问题,进而开始怀疑殷氏有问题,她的丈夫也有问题,”管红雁拿出手机和读卡器,“我们看过了,那个小孩确实好看的不正常,而且从来不哭,就算周边环境有再吵也不哭不闹,甚至据小赵妻子说,她饿了那个孩子十天,她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大概就是这样,我们这里大概有整场对话的录像,在这段对话之后我和李桃留在外面,还看见了另外的内容,待会再说,”管红雁拆开白烬述手里的针孔摄像头读卡器,点击了读取和传输,“全部录像在这里,你们可以自己看一下。”
手机屏幕之上,白色的圆圈转了一圈,开始自动播放实验室内的内容。
“嗯?”管红雁奇怪地把进度条往后拉了一截,“怎么这个储存卡是从头播放的吗?”
进度条往后拉了一长截,出现的是空旷的走廊和一双女人的手:“今天早上除了查消防的,还有人进这里吗?”
这是后续在走廊内偷拍宾如迎,结果被她发现了摄像头的那一段。
“等一下,”管红雁有点奇怪,“按理说两段视频是一长一短的,前面那段实验室+走廊对话是五十分钟,我们后面见到小赵妻子的录像估计在半小时左右,怎么拉到视频中间靠后的位置是在这里?”
她皱了皱眉,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面。
屏幕上,骤然跳出一个混杂着扭曲和欣喜的笑容。
“啊……”认真盯着屏幕的夏怡被吓了一跳,往后猛地一缩,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你小心点,”李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怎么回事啊。”
“我被吓到了,”夏怡被她拉住,苦着脸说,“本来这几天工作压力大,神经就感觉有点太敏.感,刚刚忽然跳出来这么一张脸,我差点蹦起来。”
周继在旁边也点了点头:“她们直播部门是真的挺累的,要一直高度紧绷神经,我去好几次路过夏怡都没时间。”
“实在不行你周末休息一下吧,”李桃摸了摸夏怡的头,小声说道,“在宿舍里面多睡一会,周六的话我们去牧场也不需要八个人那么多,你不来也没事。”
“没事,”夏怡揉了揉太阳穴,“我睡一觉就好了,刚刚就是被吓到了,没什么的。”
管红雁那边正在抱着手机研究,反复退出又重新进入,来回插拔记忆卡,脸色越来越奇怪。
最后,她放下手机看向白烬述:“晁宥乾,你今天下午进入之前,开启录制键了吗?”
“开了,”白烬述示意管红雁把手机给他,他接到手机之后来回拖动了进度条五六次,又重新研究了一下这个内存卡中的所有文件夹,“没录上。”
“对……没录上,”管红雁沉思了一瞬,“因为那个婴儿的缘故?”
小赵妻子提及自己闺蜜的孩子时就说过,那个孩子有一点很奇怪,什么摄像头都拍不到他,留不下来任何影像。
“录音笔呢?”她抬起头。
白烬述摁开录音笔,笔中传出来电视雪花屏一般的沙沙声。
“录音笔也没有用,”他摇摇头,“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婴儿应该天克电子设备。”
“所以是有关于它们的影像和音频都不能留下来?那岂不是等于毫无记录?”鲁长风想了想,“雁姐,如果把这种东西称作香菜能不能行?”
“可以,但是成功率不大,”管红雁沉思了一下,“如果这类东西从来没有任何姓名,那成功率是最大的,但看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不太可能没有姓名。如果在我们以外它已经拥有过姓名,甚至已经在我们不知道时候就接触过,那就没有用。”
“什么香菜?”旁边其他的队员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鲁长风解释了一下管红雁的固定属性,然后给所有人强调了使用这个方法就必须从内心认同这玩意就叫香菜。
“那以后提起小赵妻子,岂不是得说她生了个香菜。”尤志脸色古怪,“这说起来也太怪了。”
“有的用你就感激吧,”管红雁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那就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这种不能被电子产品捕捉,无法留下影像与音频的未知生物称为香菜。”
所有人点了点头,算是全员通过了这次命名。
“我最后和管姐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既然视频不能看,李桃主动说起了后面的后续,“我们在外面等到两点半左右的时候,那两个秘书就带着一个男的上来,然后对着小赵妻子说你丈夫早上在牧场没有来得及赶回来之类的,结果小赵妻子很崩溃地说他根本不是赵熙元,你们找了谁来?”
李桃的话语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后面就像是小赵妻子说她闺蜜时一样,赵熙元坚称是她有了心理问题,想要给她请殷氏集团专门的心理医生,小赵妻子很激烈地拒绝,然后以要掐死孩子为威胁,后面闹的很大,保安什么的都上来了,那个小孩被死死掐住脖子,连哭都不带哭一下的。”李桃说的比较模糊,大概是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的缘故,“我跟雁姐还有方珊珊为了不被发现后面只能越躲越远,不知道具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反正最后就是殷氏集团的那个总裁来了,叫宾如归那个,”管红雁说,“然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29层,我和李桃顺着消防楼梯上去,发现29层需要打卡才能进入,我们跟不进去。”
“早知道我就留下来了,”鲁长风在旁边遗憾不已,“我爬墙出去听啊!”
“没用,”管红雁毫不留情地否定道,“29层的墙壁全是隔音的,我和李桃试了,什么都听不到。”
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处理了。
“我们三个人轮换在一楼蹲守电梯,但一直到下班时间,都没有看见小赵妻子、赵熙元,或者总裁宾如归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出现,那两个秘书也一直没有出现,”最后李桃总结道,“所以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赵熙元好像确实没有事,不过我们都没有在此之前见过他,也不能肯定最后来的人会不会是另外的男性。”
白烬述点了点头:“下午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李桃想了想,“还有就是方珊珊觉得这事儿挺无语的,她本来想找委托调查里那些失踪的嫌疑犯,以为赵熙元也是其中一员,结果最后看见赵熙元本人出现,她就没了什么兴致。要不是我跟管姐说到时候佣金我们五五分成,她还不一点愿意搭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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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珊珊确实觉得这事挺无语的。
殷氏牧场就坐落在整个工业园区的北侧,牧场距离市区60公里,驾车时间一共一个半小时,但从工业园区出发的话,搭乘班车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她坐在班车靠窗户的位置上,脸色满溢无语。
“我说真的,”她转过头不能理解地看向身后的四个人,“你们不觉得昨天那女的就是纯粹精神有问题吗?”
殷氏集团周末通向牧场的班车不算满,加上后面的五个人,整辆车加上司机也只有十人。
方珊珊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大,吸引了前面好几个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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